第五八三章 黎塞留的游记(1/2)
1627年11月30日,在中国大使陈子壮先生的护送下,我安全的离开了伊斯坦布尔,穿过小亚细亚,再沿着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南下,然后在这一年的平安夜,顺利的登上了中国人派到科威特来接我们的船队。
1628年1月6日,船队来到了印度半岛南端的锡兰岛做短暂休整。
据说这是一个盛产宝石的岛屿,我们欧洲贵族圈子里被各个贵妇戴在显眼位置的红宝石、蓝宝石、猫眼什么的,大都来自这里。
在我曾经的想象中,这里应该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岛屿。
可惜,这支舰队的指挥官,颜思齐中将告诉我,现在这个美丽的岛屿正陷入泰米尔人和曾伽罗人的血腥内战之中。
战争已经持续了几百年,其间葡萄牙人曾经深度介入过这里的战争,直到他们被西班牙人吞并。
当然,作为中国舰队的客人,我在这个岛屿上是不用担心安全的。
事实上,中国人在这里已经建起了专属于他们的海军基地。
岛屿上的泰米尔人和曾伽罗人对中国人都非常友好,不,是尊敬。
在晚上我和中国朋友们出去散步的时候,反而是我长了一张和葡萄牙人近似的脸,让当地人的情绪很是躁动了一番。
该死的!
我们高贵的法兰西人哪里和伊比利亚半岛的魔鬼们长得像了?
1月16日,在横穿了小半个印度洋后,我们抵达了中华帝国目前最西端的领土。
这里以前叫做缅甸,由缅族进行统治。
但大概五六年前,中国皇帝派出了自己的亲戚在这里做国王,从而建立起了在这里的统治。
嗯,我的朋友陈子壮告诉我,这是现任中国皇帝复古了三千多年前的分封制,即皇帝把自己的亲戚派到周边蛮荒之地做王。
我的主啊,据说他们除了在两百多年前被草原上的蒙古人短暂征服过几十年以外,其他的四千多年里,中华帝国的历史居然从未中断过。
我怀着猎奇的心态拜访了此时驻守在这里的中国亲王,他的封号叫做‘蜀’。
这个封号起源于中华帝国西南部的一个古部落的名字。
据说他的本意是指一种蝶类的幼虫,我想,以这种幼虫作为自己的部落名,莫非是寓意自己的部落终有一日化茧成蝶,自由翱翔?
现任蜀王殿下热情的接待了我,在听完我对蜀字的理解后哈哈大笑,说古代蜀部落是世界上第一个懂得用蚕蛹编织丝绸的文明,所以他们用蜀来作为自己的部落名。
蜀部落,就是编织生产丝绸的部落。
他还给我介绍了蜀字的很多种写法。
越是年代久远的蜀字,其外形看起来就越像一条长着大眼睛,浑身肉嘟嘟的爬虫。
原来如此!
中华帝国的文明实在太神奇,太伟大了,一个文字,居然能够延伸出这么多的含义。
说到中国的文明,有很好的地方,也有不太好的地方。
在漫长的航海旅程中,我被一种东西给迷惑了,以至于错过了很多美好的风景,耽误了很多事。
这个东西就是麻将,船上的人管玩麻将叫打牌。
1月24日,在我的朋友陈子壮和当地的军事长官叫做许显纯的持续密探了七八天后,整支船队继续出发。
这时候船队里有了一个叫做彭子勤的新成员,他是现任仰光州的知州,这次要搭我们的船去曼谷向帝国的中南总督汇报工作。
他上船之后,就招呼我们打麻将来渡过航海的枯燥时间。
为了和这些人打好关系,我勉为其难的学了学,然后很快就上手了。
结果……
25日,打牌。
26日,打牌。
27日,打牌。
黎塞留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是亡国之人,为了复活法兰西,你不惜东渡万里。
这个时候,你要振作!
你难道不该趁着这时候还有充沛的时间,好好整理一下资料和思绪,以便以后见到中国皇帝时,提出强大的论据,让中国皇帝深信,帮助法兰西复国,对于中华帝国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吗?
28日,打牌……
到了2月1日的凌晨,当我怀着痛苦而罪恶的心情憧憬早上的牌局我该怎样发挥的时候。
我的朋友陈子壮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告诉我,新加坡到了,我们要下船去休息几天,船上的牌局暂时取消了。
哦,我的主啊,您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看到了我被魔鬼引诱,一步步即将坠落入深渊,从而引导我走出这致命的诱惑吧?
在2月1日的清晨,当赤道附近的太阳早早升起,把整个新加坡港照亮并且映入我的眼帘的时候。
饶是我在仰光港已经见过了远超欧洲很多大港的水准,也仍然让新加坡港的繁华吓了一大跳。
往左看,无边无际的桅杆。
往右看,还是无边无际的桅杆。
往后看,无数的白帆正在继续涌入港内。
而往前看,哦,各种壮观的起重机械,正在有条不紊的从各条船上拉起货物或者说装载货物。
我乘坐的这艘船是1200吨的军舰,照理已经非常壮观了。
但是和港口内的许多粗略估计,排水量在五千吨以上的商船比起来,就真的是小儿科。
原先在海面上纵横威武的这支舰队,在这个港口里,突兀的显得卑微起来。
至于下了船之后,看着脚步匆匆而肤色各异的人群,听着耳朵各种各样的语言,以及各种听过见过或者完全闻所未闻的货物,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这是一个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繁华都市!
上帝怜悯我,居然让我在这里听到了高贵的法语!
在听到乡音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我的好朋友,陈子壮先生,在了解到这一切后,非常慷慨的出钱把那三个沦为码头苦力的法兰西人给买了下来并送给了我。
从此之后,我再次拥有了法兰西裔的侍从……
2月9日,抵达曼谷港。
15日,金边港。
18日,西贡港。
据说这些都是在十年前的登基之战中,现任中国皇帝从以前的敌人手里夺过来的。
这些港口,其兴旺程度比新加坡多少要弱一些,但比起欧洲的许多港口而言,仍然称得上人口众多,商贸繁盛。
2月25日,我们来到了广州港。
按照我的好朋友陈子壮的话说,这里才是中华帝国真正的本土。
我的主啊,早就听说中国的美食独步全球。
以前我在伊斯坦布尔,不,是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就经常到中国大使馆蹭吃蹭喝。
这一趟旅程,我在沿途也吃到了很多的美食。
但,来到广州后的第一天,我直接吃撑了,以至于到了晚上腹痛如绞,逼得随行的医生给我用了涌吐药和泻药。
但,上帝作证,那位来自顺德的厨师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可惜,我的好朋友陈子壮告诉我,中国皇帝前些年下了严令:不准买卖汉人。
所以,我无法向他借钱买下那个厨师。
我发誓,等我获得中国皇帝的信任和赐爵后,有了钱,我一定要雇佣几个顺德的厨师,是终身的那种!
之后,我们沿着中国大陆的海岸线一路北上,我悲哀的发现,我或许已经控制住了牌瘾。
但我对美食的欲望……
潮汕菜,泉州菜,金华菜,松江菜,淮扬菜,鲁菜……天啊,这一路北行的路上,我的体重不断上涨,肚子也迅速的大了起来。
黎塞留,你不能这样了!
你要保持自己的体型,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中国皇帝陛下面前。
从现在开始,管住自己的嘴,恢复自己清瘦修长的体型!
5月10日,我们进入了帝国的首都,北京。
据说这里集中了全中国所有的美食,我已经向我最亲密的朋友,陈子壮先生借了一大笔钱,然后准备吃遍北京城了。
虽然北京的美食让人流连忘返,但让人遗憾的是,皇帝陛下此时正在巡视他的领土,不在北京。
陈子壮在向他的长官汇报工作后,就又带着我南下,踏上了寻找皇帝的新旅程。
这一次,我们先是沿着海岸线从天津南下,然后在松江府进入长江,再沿着长江一路西行。
因为是在内河航道逆水行船,而且据说长江在七八九这三个月间脾气很不好,所以我们走得并不快。
但正因为走得不是很快,所以沿途停靠地点很多,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对这个国家进行深入的了解。
在我看来,这个国家整体的文明和富庶程度,确实是远超欧洲的。
这里的人民或许在浪漫、文艺性上要比我们法兰西人差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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