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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被点燃的导火索 下(1/2)

空旷的天穹之下,淡薄的水雾在林间静静地飘荡着。

弯折的树枝上,停驻在鲜血上的蝴蝶被路过的歌声惊起,

盘旋在正腐烂消融的尸体之上。

(怕?

我为啥要怕你这样技术好又好看的漂亮妹子,更何况找你看伤还不用花钱,嘿嘿。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你要真要钱的话……)

“呼……”

劳累了数小时的文羽在回忆的余韵中睁开了双眼,自从被兰茹欣“赶走”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这个白嫖成瘾的家伙。

当年,文羽所在医药世家被人陷害并砸了招牌,父亲自刎,亲戚四散,母亲含辛茹苦地将所有的传承传给了她,但身心尽瘁。

最终,在母亲的要求下,一直以药术吊着母亲性命的她亲手帮母亲做了此生最后一场美梦。

然后那个陷害她的对家,那个被她当场揭露药术不精的“未婚夫”,开始散播谣言,说她亲手毒死了自己的母亲。

最终,将她从家乡逼走,带着“弑母毒女”的身份来到了新州市第二中学,也就是兰茹欣所在的中学。

文羽眼神迷离,疲倦让她仍困在癔症的状态中,脑海中的回忆仍在不停地翻涌着。

那天,那个传闻中一人破军的大姐头找上了在学校角落里独自看书的她,兰茹欣身姿摇晃,外表上没有任何伤口她一屁股躺到了卷腹椅上,喘着粗气。

苍白的嘴唇,充血的眼白,以及布满了紫色筋纹的双臂,文羽只是简单地“望”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大姐头中了一种常用的烈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个小时左右,因为受药效刺激而逐渐亢奋运作的内脏就会“爆开”,她的命也会交代在这里。

那样的话,自己又要背负个毒杀同学的罪名,麻烦。

“做个交易,我替你把你身体里的毒祛除,而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大概时间为一星期,你接受吗?”

文羽合上书,凝视着眼前狰狞求生的兰茹欣。

“呃!

hao……”

意识已经模糊的兰茹欣凭借着极强的求生欲望无意识地回答着,半黑的视野里,一个手持小刀与缝衣针的女人黑影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第七天,结束了最后一天治疗的兰茹欣抹着嘴角的药渣,叫苦不迭地往嘴里丢了颗答谢文羽的巧克力。

自那之后,兰茹欣每逢挂彩都会找文羽治伤,而文羽也本着不想惹多余麻烦与练手的目的,免费治疗着这个名声在外大姐头,最后甚至演变成了她和她小弟一起来找他治伤。

一来二去,大姐头兰茹欣喜欢毒女文羽的谣言不胫而走,文羽虽然累心于兰茹欣各式迷妹迷弟的小动作,但也因为“攀”上了这层关系而少了很多过去的过激攻击。

被塞醋意慢慢的恐吓信总比突然收到刀子或者被人跟踪好些,毕竟麻醉粉也是需要钱的。

这样平稳地过完中学生活也不差。

但这样打算的文羽却在一个新学期遇到了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前“未婚夫”,竟然阴魂不散地追到了这里,还插进了她所在的班级。

当天晚上,文羽就以一种极度认真的态度做好了至少四种可以不着痕迹毒杀仇人的药物。

现在的她,只需要一个直接的,致使她下杀手的理由,被他戏弄,被他伤害,不管是那种都可以,只要他去伤害自己,哪怕只是绊她一脚,她都会直接执行笔记本上那四十多条杀人计划中的一条。

文羽那原本因为伤害已经麻木到平稳的面容充斥着癫狂的嗜血。

新学期第三天,那个恶心的男人,终于找上了在角落里读书的文羽,满嘴爱情地诉说着自己那病态的占有欲,在他的嘴里无论是让她家破人亡还是让她身败名裂,都只是为了可以将她的自尊挫败殆尽,完全的占有不会反抗的她。

那时,文羽的指甲已经扣进了盛满了毒粉的书籍封面,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再次挂彩的兰茹欣出现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后。

并且好巧不巧的

,她的跟班许风从她手里抢走了书籍,以一副我行我素的痞子姿态瞟读着书。

“不看病就给我让开!”

兰茹欣这样说着。

在文羽暂时无法反应过来的视线里,身上各种擦伤的兰茹欣一把推开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她的跟班同时用粗暴地手段将他赶走,腋下夹着盛满了致命药粉的书。

“来,先帮我看看,疼死了!”

“……”

虽然大脑还在当机的状态,但没有了“凶器”的文羽只能先帮兰茹欣涂抹消肿的药粉,不同于毒药,那些药粉被她一直放在腰带上悬挂的小瓶子里。

那是他们一族的传统放药习惯。

“喂。”

“嗯?”

“今晚留到第三节晚自习,我有事要拜托你,放心,这次我给你钱。”

“嗯……”

作为好学生的文羽本身也要待到第三节晚自习下课,更何况,在自己杀人,复仇,进牢之前,见识一下黑帮火并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体验。

那时的她,已经决定了,将在明天,不惜一切代价杀死那个男人。

晚上,兰茹欣带着她参加了一场很精彩的感谢会,带着她的小弟们感谢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帮助,自幼优等生的文羽第一次喝了酒,第一次K了歌,第一次参与上不了台面的小游戏。

对她来讲,反正明天之后一切都会失去,不如在这里将一切没尝试过的新鲜的玩意儿尝试个痛快,就算给自己这操蛋的人生加点好看的笔画。

哪怕这个人生只是个被血和灰暗组成的悲剧。

第二天下午,从宿醉中醒来,准备好“凶器”的文羽一脸无畏地来到了学校,腰带上隐藏的暗兜里是她写好的遗书:

“在她死后,包括书桌上调配好的一桶跌打白药,一切有关文家的医书与资料无偿留给兰茹欣。”

她不相信那个背叛过她的神州国,因为那个恶心的男人不但可以那么猖狂地诋毁与叫嚣,甚至还能高调随意地追到这里。

她早就失望于那个神州国,因为做正确低调的事情只会遭来报复与毁灭。

她已经绝望于这个神州国,那个软弱无力的神州国无视了一对母女十几年的哭诉,甚至在母亲死后还放任梦魇降临到女儿的身上。

在生命最后,她能安心托付这一切的,只剩下那个教会她喝酒的大姐头。

至少昨天她赶走那个男人的样子很解气。

这样想着的文羽攥着腰间曾盛满着白药的药瓶,那里面是沾上了一点就会腐蚀皮肤进入血管的烈毒,致死时间在一分钟之内。

但令她惊愕的是,那个男人仿佛预判一般缺席了,憎恨已经趋于极点的她直接冲出了教室,冲出了学校,向着花名册上的住址冲去。

她今天,一定要杀了那个男人!

然而,她却在中途被人打晕。

当她醒来,身处的是个昏暗的屋子,她被换上了自己放在家里的衣服,再一次失去了凶器。

在屋子中央,兰茹欣正一拳一脚地轮拳殴打着那个男人,在文羽的目测下,那个男人目前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静养。

“你在干什么?”

“替你出头。”

“你什么都不懂,把我的毒药还给我!”

文羽上前揪住了兰茹欣的衣领,在她心里,这场多此一举的“戏弄”跟那群劝她放下仇恨的伪善者没什么两样。

今天,她必须要这个男人死!

“真的必须杀他?”

“救……”

面部已经骨折扭曲的男人突然抓住了文羽的脚踝,仿佛是悬崖下攀住树枝的求生者,那种抛弃一切只想活下去的姿态。

“你是个好医生,如果杀了他,你这辈子也会毁了,不值得。”

“哼,毁了?

我的家!

我的爸爸!

妈妈!

爷爷奶奶!

我的所有都已经被他毁了!

我不仅要杀他!

如果我能因为我的年龄在神州国操蛋的法律下活着!

几十年后!

我就会去把他剩下的那些东西都毁了!

让他全部

家族的人陪葬!”

文羽咬着牙,眼神阴毒,毫无光泽,那是只有,被压抑了十几年终于可以复仇的恶兽才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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