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墓葬总是这么残忍，即便隔着这么多年，季缺依旧能感受到它的惊心动魄。

宁红鱼倒是一脸淡然的模样，抽出妖刀敲了敲这鬼脸的牙齿，然后咔嚓一声，鬼嘴猛然一咬，咬了个寂寞。

远处女子的哭声并不大，有些缥缈，介于有与无之间，但是无形中增加了此间的恐怖氛围。

他只觉得有点古怪，但说不出怪在哪里?

片刻之后，季缺才反应过来，怪就怪在太精细了点，或者保存得太好了。

臣民在这里了，那帝王呢?

结果这时，宁红鱼忽然往某处游去。

季缺和宁红鱼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深深吸了口气后，乘着气泡往宫殿内飘去。

这座宫殿水下的部分更宽阔，即便是龙那种生物住在里面，也不会感觉窄。

不知为什么，至始至终这鬼脸都闭着眼睛。

这洞损坏严重，说不定就是老龙止痒时留下的。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连串大洞。

不仅因为水会淹死人，还因为深水总是代表着未知与恐惧。

这样的画面很容易让人想到帝王上朝的画面，只是让季缺感到不舒服的是，这些雕像里不仅有人模样的，更有奇形怪状的异类。

可是上朝的画面，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分?

难道帝王上朝还分白晚班，白天是正常的，而晚上却是诡异的。

季缺赶紧跟上，然后发现了几个人。

就在这时，只见这鬼脸又是猛然一抬，冒出了一截，只是脑袋依旧没有完全出来。

刚一进门，脚底就传来了冰晶碎裂的声响，可见外面这些冰晶都是从门内溢出来的。

季缺看着一只长着三对蝙蝠翅膀的猪头人，沉思道。

这些尸骨摆在这里，上面还有锁，证明当时这里是活葬。

他们在拜里面的龙，还是皇帝？

难道那位三代皇帝还活着？

活在自己的陵墓里？

或者真的如那扇门上画的一样，他不是人?

其中一具清气司官员的尸体只剩下了半截，断口处呈锯齿状，俨然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身体。

宁红鱼很快发现了清气司官员留下的记号。

这哭声该不会是那位三代皇帝的吧?

不对，三代皇帝不是女帝，那是给他殉葬的宫女还是妃子？

谁能想到，富丽堂皇的皇宫下面，还有这么一片阴暗诡谲的地方。

龙柱玉璧在水中沉静着，仿佛在等待着君王的醒来。

一路到现在，季缺越看这水下的宫殿越不顺眼，即便它雕刻得十分精细。

季缺两人往前走去，发现两侧排着两排雕像皆呈跪姿。

一时间，他觉得这水有些脏，仿佛那些腐烂的血肉还漂浮在里面。

越往这洞深处走，那股腥臭味就越重，后面连里面的水草已全部枯死了。

人在陆地上生活，对水天生就有些畏惧。

两人径直跃入了水中，身躯处在这气泡里，算是与水隔绝了。

季缺和宁红鱼继续往内游去，而四周水流的波动一刻都没有停止。

这张鬼脸浮出这墩子表面半尺就停了下来，像是被卡住了，无法再往上。

对于要面对这种传说中的物种，他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它咧开着嘴巴，牙齿细小尖锐，还在不断咬合，看起爱像是闸刀一般。

季缺注意到，珠帘下有不少毛发，不，应该说是肉须?

帝王不是人?

这两幅画面一左一右，笔触简单，但很是传神，季缺甚至有种自己就是大殿上的一员的错觉。

两人越想越觉得诡异，在这样的水域中，很容易让人产生畏惧。

“看来比较怂。”

有东西在他们附近。

就在这时，季缺突然猛觉得下方有动静，不禁往下一看，发现一张狰狞的脸在自己脚下一闪而过。

即便只是一瞬间，他还是看清了它的样子。

很难形容这张脸是什么东西，它表面布满了皱褶，血红色的眼睛和短小的鼻子都埋在皱褶中，以至于五官很模糊。

季缺甚至在它下颚的部分，看到了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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