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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7(1/2)

第267章

第267章不要吓到严阁老

严嵩借到的宅子倒是不小,两进的院落,正屋前还栽了两棵树,大约是那个掌柜在借房子的时候就派人提前打扫过,褐色的石板路上除了掉落的几片叶子,别的什么脏物也没有。

各屋子里也是一样,都干净的很。此外,书案、笔墨纸砚等一个不少,甚至还有一些藏书。

“这……盛公子倒是讲究人,不过我一人住这么大的院子,怕是有些浪费。”

其实盛家与其说是讲究,不如说是熟练。

‘投资’他们这些新进进士,送得不好,不如不送。

而严嵩在想,得找个合适的时候去一趟南城,找几个使唤的人,不然总归是不方便,就像现在,外头敲门,他得出书房、过堂屋门前的两棵树到前院,再向左走七八步这才到。

“找谁?”

外边儿回道:“打扰了,在下徐昌,江西分宜人士,找新科探花严老爷。”

可他是严嵩,他上哪儿打听去啊。

“严老爷,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传旨,令新科状元谢丕、探花严嵩入侍从室!”

“表哥!”

徐昌这就不明了了,“没听说啊……这事儿出在半月前,夜深人静的,忽然来了锦衣卫就把人给带走了。”

“你知道朕的意图吧?”

……

如果他是谢丕。只是打听一下是犯了什么罪。那简直易如反掌。

“徐有铭。”

“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了皇榜才知道家里还有亲戚在京师,在下与家父买了些上好的鸭肉,想献给严老爷。”

……

“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缘由吧?”

也不怪他,玩手段他哪里是严嵩的对手。

“是!”

严嵩一拍额头,大意了,不该放他进来。

徐昌心里一咯噔,到底是中了进士的老爷,不好骗。

“表哥这院子是自己买的?”

“表舅……还和詹氏有联系?”

这人面白无须,倒是真的年纪不大的样子。严嵩看他面相也觉得应该是个家世清白的人,不过此人脸皮太厚、见到他全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心情比他还要畅快,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似的。

“这么说,你还真是我表舅的儿子。”

……

“你有什么事吗?”

他妈的!

“既然确实犯了事,那就按朝廷的法度办事!你来找我有何用?滚蛋!”

“臣在。”

“微臣知道。”

“严老爷!”徐昌真的急了,“您行行好吧,便是打听打听关在哪里也可以啊。”

喔唷,厉害了。朱厚照心中惊呼,难不成,严阁老年轻时也是正义的热血青年?

“而且什么?”

“詹秀山是饶州詹氏的三子,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也是最聪明的儿子。詹氏在饶州府当地也是有名的望族,家中几代行的都是布匹生意,家资颇丰。弘治十五年,詹秀山二甲及第,授户部贵州司郎中,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同族的哥哥,弘治六年便中举,如今是浙江宁波府的通判。原先,我们提起詹氏,都是以那个宁波府通判为最大,但弘治十五年后,詹秀山赶上了人家……我爹私下里还说大概是当时都在吹捧那人而忽略了詹秀山,致使人家对我们产生了不满……”

“表舅?”

这话说的,像是很有钱似的。

“严老爷可能是没见过爱赌钱的人。他们要是来了瘾,能借钱的都借,甭管是跟谁借,只要有钱就行。”

徐昌眼疾手快,“啊,原来是表哥。表弟徐昌给伱见礼了。”

或许看过,不过交集应该也不深。严嵩的母亲宴氏家境还行,但是父亲一般,所以他老爹一辈子要考科举,但这种独木桥能走过来的是少数。

严嵩开始觉得不对,聚在一起赌钱,朝廷不至于派锦衣卫过来抓人,也就是说抓人另有他因。而他那个从未谋面、还不知真假的表舅实际上离那个小团体极近,所以这应该才是被抓住的理由。

朱厚照听到毛语文复述这句话都有些懵。

“你今晚去找找这个严嵩,叫他把那个徐昌请回来。”

徐昌磅磅两个响头就这么磕了,“表哥,严老爷,您是探花郎,是可以见到皇上他老人家的大人物,表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四日前,我爹像往常一样老老实实的做着客栈的生意,结果忽然来了一帮官差,就把他给捉了进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我到现在银子花了几百两,可却连为什么被抓的都问不到!”

他一个人、毫无背景靠山,面对未知又危险的朝廷官场,他甚至都有些茫然了。从小到大读得任何一本书,都没有教过他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你进来!”严嵩指了指徐昌,“告诉我,詹秀山的一切!”

严嵩想着他都没见过自己的外祖母。

徐昌回答的太过丝滑,叫严嵩怀疑都怀疑不起来,人家根本就没有思考的痕迹。

“这话,真是严嵩说的?”

严嵩已经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一边听是一边想,“怕是你们也想攀上人家的高枝,也蛮愿意借。”

詹秀山……詹氏?

严嵩忽然又有了点兴趣。

严嵩莫名的觉得很危险,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徐昌一瞧傻了眼,这怎么能行?

“严老夫人本姓宴,唤作宴芸。”

徐昌赖在地上,死活不肯离开,“要不这样,严老爷,您不打听我爹了,他是个小人物,您打听打听詹秀山为什么被抓了进去。他是户部的郎中老爷,只需到户部问问说不定就知道的,我爹也许也和他有关。”

“徐兄说令尊是在下的表舅,令尊名讳……”

“语文。”

徐昌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也只能往下咽,“是,严老爷。那小的就说说詹秀山这个人。但是小的也就了解弘治十五年之前,他中了进士以后……就很少与我们来往了。”

“字什么?”

他马上就从地上起来,甚至还熟练的给严嵩倒起茶来。

……

“嫡亲的表舅,做不了假的!我的爷爷和严老爷的外祖母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

不过听了毛语文的汇报,朱厚照对于詹秀山污蔑梅怀古、意指梅可甲的案子其实更有了几分信心。

外面的人还奇怪呢,怎么一个看大门的这么大的权力,自己都说了是亲戚,他还敢乱做主。

“詹秀山原来在家中拿不到钱啊,詹家人自身也知道他这个毛病,所以总是在银钱上管着他。而且……”

徐昌表情拧起来,“严老爷,这……这也不能就说一点没有。我们是江西人,詹氏也是出自江西,多多少少是有些生意往来,但是詹老爷弘治十五年中了二甲进士,那之后咱们徐家其实就攀不上詹家的门楣了。”

而不管詹秀山因为什么,只要扯上锦衣卫就绝不是好事。

徐昌老实回答,“詹秀山这个人有两好,一个是姑娘,一个是赌钱。原先,他会从我爹这里借钱。”

锦衣卫、刑部……正常人谁也不愿意和那里扯上关系。

“倒是小了点儿。本来我爹还准备了更大的。”

严父考举不成,自然就开始不受重视。连带着宴氏也和自己娘家渐行渐远。

“字德山。”

没办法了,严嵩只能亲自拉着徐昌往外。这种眼泪在他面前流是没有用的。

“借钱?詹家公子问你爹借钱?”

外边儿的声音急了,“小老爷,家父徐有铭是严老爷的表舅,请小老爷通传!”

徐昌心中挣扎,但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办法,最后只得咬着牙赌一把,“……詹秀山有几个好赌钱的死党,我爹会在客栈的后院儿,给他们找个专门的地方!隐蔽不被发现!所以他有时会向我们家借钱。”

按道理说,如果对他这个探花郎重视的话,怎样也要亲自登门吧?

结果话到这里,这个徐昌便不像刚刚一般高兴,而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表哥,我爹他被抓起来了!”

“没有!”徐昌急忙摇头。

“是。”

“真没有?你骗我,我便立即将你赶出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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