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封建

随着各地督抚和三司官员陆续进京，皇帝每日时间安排的越发紧凑，说起来其实也比较辛苦。

而一旦皇帝都开始辛苦了，各地的大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明朝的税粮分为夏收和秋粮，其中秋粮又是主要，而秋粮的结束日期大约就是要到来年的二月，所以最近皇帝都在看各地的秋粮数据。

虽说朱厚照很想看到数据增长，但其实他在节奏上很控制，以免地方官员为了盲目提高这些数据而对百姓横征暴敛。

他只是针对那些答不出或是答错的官员比较苛刻，早在他还是太子监国的时候，就要求过六部以实务为先，现在轮到了地方的要员。

而各地官员进京之后，也开始了人情活动，京师当中各处酒楼热闹非凡。

文人才子赋诗而庆：高列千峰宝炬森，端门方喜翠华临。宸游不为三元夜，乐事还同万众心！

这是宋代诗人蔡襄所作，其意是说，宫外千座灯山高高耸立，无数宝烛点燃，到处彻亮到明日。

恰好正如京师南城的热闹景象。

皇帝广开言路，邀请天下重臣相商国事，各种意见都在被提出，虽说皇帝不可能每个都采纳，但只要被朝廷引起重视的，也都是关乎百姓切身之利的善政。

不过外面的人夜晚相聚，皇帝太过疲惫，圣驾已近后宫。

这样提，或许有心中理想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想进入皇帝的视线。

秋云一愣，她也没想到是这样。

反正不管怎样，皇帝都是要沐浴的，而且频次很高。主要就是看秋云同意不同意。

闵珪佯怒说：“济之是帝师，你这样就是欺负老夫了。老夫可不服气！”

因为她们入了宫，所以古氏在梅府的地位陡然上升，梅夫人现在恨不得将古氏作为闺中姐妹一般去对待。

这主意，便是怀笑都要脸红，但她也不否认，的确是个办法。

“奴婢想，或许三月这次朝会开完以后会好些，不过陛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

而且宫里用度削减、所有的营造都停了，类似修个宫殿、造个亭子这些事，皇帝提都没提过。也就是说，内帑还有约二百万两白银。

皇帝下令，古玩字画全部折银卖了，他一个皇帝要那玩意儿干嘛，当宋徽宗啊。

这个时候户部尚书韩文的地位就凸显出来了。

秋云看到的皇帝就是这样，要么是在处理国事，要么是在读书，确实有时间了，就会去书院，前段时间还去看了正阳门下的不夜城。

也果然就有人捧场说：“国有闵珪，百姓之福矣。”

其实朱厚照怎么会不懂。

伺候那两个字大概是实难讲出口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喜欢的，否则会统统失去。朕知道你们不一定听得懂，但没关系。你们只要记得，朕每日辛苦，其中也有一分是为了你们。”

“陛下是想说生人？”一直不说话的怀颜忽然又抛出惊人之语。

“……倒，也不是不可以。奴婢只怕，两位贵人没有干过伺候人的粗活，万一出了差错，反倒是个祸事。”

除此之外，少府还有些持续性收入，不过数量不多，弘治十八年也就六十多万两。

“那倒不必。再好吃的东西，每日都吃也会腻的。”秋云对此是有心得了，为了皇帝的口腹之欲，她们这些人都研究好几年了，“还是多几种花样，隔开吃，只要陛下每次喜欢，就是最好。”

农业生产的关键在水利。

“是的，小贵人，再说……”秋云也凑近些，“再说咱们都是女人，什么话都好讲的。”

怀笑和怀颜也是会感知的，各方的关切传来，自然而言就会形成对她们的压力，虽说她们也知道自己是商人家庭出身，不指望争什么，但是那毕竟是压力。

少府最大的一笔收入来自弘治十七年抄家，当时现银查获一百六十多万两，古玩字画也有一百多万两。

松江紧邻嘉善、杭州。

“那我们学一下好了。”

几日以来，有的官员面圣要到了银两。比如王守仁。

这些地方都是特别适合种粮的平原地带，但是杭州府与松江府的税两还是有几十万石的差距。这话是王鏊所说，他是浙闽总督，自然就有这个私心，另外因为地理相近，杭州府的条件也没差多少。

除了国库。

天子有此作为，民间自然称颂。

秋云抿了抿嘴唇作思考状，“那……那也行。”

朱厚照一听看手中的东西，一边听他们两位讲，又问道：“弘治十八年，朝廷下令修缮惠安苑，现在情形如何？”

怀笑不敢说其他的不敬的话，只是小心的问：“秋云姑娘，我们当然不敢耽误陛下的大事。不过，按照往年来看，陛下何时会比较清闲？”

怀笑忍耐不了催促说：“若是有什么便讲。秋云姑娘和我们一样，也是实心为了圣上好的。”

原本众人是为了王鏊入京相逢而相聚，结果说来说去关注点却都在财神爷手上。

怀笑偏着头，“还好，就是怕陛下会不喜欢我们。”

……

鱼有些麻烦，因为吃鱼有风险，万一被鱼刺卡住，这可怎么办？

真要是出了这个事，那梅府上上下下都能被吓死。

他就是这个性格，众人只觉得像老顽童，所以都哈哈大笑。

听闻皇帝写了东西，边上的梅怀颜都忍不住近身凑过去看。

“陛下勤政爱民，百姓必能体会上意。”

偶尔绝对清闲的时候，皇帝就会休息，一段时间内谁也不见，像是一种恢复精气神的感觉。

秋云说道：“也是那些外臣，不知道爱惜圣上龙体，他们一边要皇家子嗣传承，一边却总是有那么多的烦心事要圣上处置。”

而花销则惊人，正阳门内，不夜城建的如火如荼，每月都要有十万两银子出去，此外还有官办粮商、船厂也都是吞银子的大户。好消息是再有半年不夜城也就可以完工了，毕竟不是几十层的高楼。

“回禀陛下，惠安苑也在大力修复，过去一年来主要是清复牧马草场、增置牧马军人、增加苑寺种马、稽考骑操官员、添设马营城堡，这些都有进展，只不过时日尚短，等到今年底，就可蓄养战马至少五千匹。”

后来秋云给她们送来了几个人，专门是挑鱼刺的。

这两人三言两语已将陕西马场勾勒清楚，“……弘治十八年，陕西共有牧马草场16.8万顷，增加了3.4万顷，共蓄养战马1万8千余匹，牧军从最初的748名增加为4808名。”

多少年都没这么富裕过了。

这样梅怀笑和梅怀颜颇受鼓舞，

闲时，她们也会去问秋云，探听皇帝到底喜欢吃些什么，后来知道是喜欢吃鱼，鱼肚子上最肥的肉尤其喜爱。

所以其实近来京师里也在讨论预算的事。

朱厚照明白了，那意思，我毕竟也是陕西巡抚，一省的老大。那么大的国家，总不至于随便出来一个人就比我官大。

秋云仔细想了想，

要她来说，其实皇帝更像个独居者。

便是‘那个事情’，

首先张太后提过，

其次就是娘家人大概是在外面也听说了什么，所以几经转手递了一封信进来，问外面所传是否为真。

实际上，这事儿也有些为难。

马政太过重要，所以朱厚照一直都比较关注。

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梅可甲和谷大用又从浙江起运了二百四十万两入京。

王鏊却笑了笑说：“所谓用于百姓，也要看怎么个用法。我等做官都是为百姓民生计，到了君前，我们也是要说话的呀。”

宫外面肯定是讨论的热闹的，

“……近来，你们在宫里待得如何？”

“会的。”怀笑先答，“臣妾与妹妹仔细学了。”

朱厚照当然不知道后宫当中在计划这些事情，他正在召见陕西巡抚齐承遂和太仆寺卿王禀。

但官员们知道，三地市舶司皆有准入制，准入制从富商手中收银亦有两百万之巨。

如此要求，被这样平淡的说出来，整得两位姑娘都不会了。

内帑就更让人充满想象，去年西北战事之后，皇帝见于明面的花费就是拨给杨一清二十万两。其余的便没有浪费过。

这话说得齐承遂和王禀心中动容。官牧之所以受皇帝重视，其中一条也是民牧害百姓太苦，弄得不好，就可能来个河北大起义。

皇帝的银子也不少，许多人心里也在盘算。

而且说实在的，有人愿意伺候，干嘛要撵走，他才不当那清高的伪君子。

怀笑怀颜心想，秋云姑娘说得果然没错，只要是心思纯善，不犯错误，皇帝其实非常随和宽仁。

陕西马场经过这几年恢复，逐渐增加到了八处苑马场。

“上下用度有节制，则民生之困可解其大半。老夫浅见，市舶司所得银两，总该要给河工一点。”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

于是外面的长衫都退了去，露出粉红肚兜和白如嫩藕的臂弯。衣褪半含羞，似芙蓉，笑吐丁香，薄汗轻衣透。搅乱香堆里，娇无力，浅迎深递，风流谁消受。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