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嘴！

窝阔台汗，还是你来说句话吧——”

窝阔台手下的悍将史天泽大喝了一声，制止了中军帐里闹哄哄的争吵声。

史天泽是河北永清人，铁木真率军南下时，史天泽的父亲史秉直带领数千人迎降木华黎。

木华黎仍让史秉直统领他的部众，同时还封其子史天倪为万户，史天泽为帐前总领。

自从到了木华黎的帐下，史天泽的军事才能也慢慢地显现了出来，尤其是在木华黎战死之后。

“哈哈，史将军稍安勿躁，诸位都可以畅所欲言嘛，如今大宋已经强起，我大蒙古也只能暂避其锋芒。”

“不过，如果诸位首领有意抵抗强宋，我窝阔台虽然不敢说能帮多少忙，提供一些兵器箭支，或者资助一批优良战马还是义不容辞的。”

窝阔台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傲慢而恼怒，反而一直乐呵呵地看着中军帐的众人，甚至无视了他自己麾下那些悍将的争吵。

“窝阔台汗，您可不能退缩啊，我大蒙古的将来，还指望您来主持大局的，成吉思汗之后，您就是我大蒙古最有实力的大汗，我黑水部落绝对以您的马首是瞻——”

这时，一向跟窝阔台亲近的黑水部首领银先站了起来，老头子五十多岁，善使一把战刀，年轻时也是好勇斗狠之辈。

“那是当然，我等要是信不过大汗，就不会还留在这个大帐内！”

……

“这，这可能吗？”

一千两银票，但凡在大漠里大一点儿的城镇都能用的上，足够普通的一家牧民殷实生活很久的。

可惜，黑水部的人并不多，能够真正上战场的人不过有两千人之数，经常受到其他部落的侵扰。

兵器比你的锋利，护甲比伱的坚固，战法比你的丰富，就连精神面貌都不次于你，如今正规军队的人数更是远大于你，那你还拿什么去跟人家比？

郭默没有对“锦衣”描述的事情进行评判，无论是窝阔台军帐内发生的事情，还是一路南来受到的三次袭击。

“查，必须要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给陛下，给窝阔台大汗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却无形中加快了许多。

即便使者不是很理解窝阔台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作为窝阔台的亲信之人，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大汗有所怀疑。

茫茫大漠，无处可躲，众人只好快马疾驰，企图快速接近下一个兵镇来摆脱这恼人的马匪。

郭默安静地听“锦衣”那位领头的说完，旁边还不时有其他“锦衣”在做着一些补充。

没想到返程的时候，队伍中多了三十名窝阔台的使者，却时不时遭受不明马匪的袭击。

“当年宋蒙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矛盾，而且还有共同的敌人大金国，如果金国已灭，既然宋皇要迁都中都，想要我窝阔台手中的几个边州做贺礼，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怎么会是小气之人？”

好半天，还是武南天最先平静了下来。

就算是在这个中军帐内，此二人的拥趸也有三五个部落的头人在。

“南天，回去吧，再过几个月师傅就又回来了，此次我跟你二师娘，带着这两个孩子去一处秘境修炼几个月，然后就快到迁都的日子了。”

“不过，也让我等给您带一句话，大漠也并非铁板一块，很多部落并不是窝阔台汗说了算的。”

“其实，我窝阔台跟大宋皇帝陛下之间，也算是兄弟之交。

当年本汗可以说是看着宋皇长大的，他跟我四弟拖雷又是结拜的安达。”

窝阔台信中写的什么内容，无从得知，又召集了一队使者面授了半天机宜，自然也没人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看到那些头人离开，银先第一个表达了愤慨。

而且，马贼是怎么搞出来的，窝阔台恐怕比任何人更清楚的。

不行你就直接领兵来战！

武南天看完，为显示公允，又将这份军令递给了一旁窝阔台派来的使者。

武南天也愣住了，军令的样式，一手漂亮的瘦金小楷，就连军令上的印信，都跟正常的一般无二。

“窝阔台汗，我大蒙古的勇士，已经不如成吉思汗当年那样悍勇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惧怕那些宋蛮。”

里里外外看了三遍，也没看出问题出在哪里。

“陛下，这是我家大汗给您的书信，此前保管的那位也遭了马贼的毒手，上边沾染了血迹，实在是……”

“大汗，让末将去吧，您给末将三万人马，末将一定拿下密云北部的韩宝驹。”

只是窝阔台留着大宋的使者，一直住到二月底才放他们离开。

满打满算，他现在能拿出来的，只剩下七万大军，这还是要算上依附在他身边各部落提供的三万杂军。

于是乎，“杀红眼”的王坚，和“被下属蒙蔽”的郭靖，双双没能约束好自己的军队，将大漠上一些友好邻邦的牧场给侵占了。

因为窝阔台心里很清楚，银先之所以会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并没有跟大宋的“敦武”军和“靖难”军正面作战过。

反而是大宋去的十一人，除了那名信使受了点儿轻伤，十名“锦衣”却是无一受伤，反而击杀了无数名马匪。

“这是什么时候，何人送来了？”

转眼间，又跟出去三四家部落头人。

不过，他们只是去接收一些无人防守的城池而已，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挡。

而“马王神”韩宝驹更狠，他居然收到了一封郭默派人送过去的军令，让他将密云向北、向西的五百里之地清空。

最终，窝阔台的使者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郭默很是慷慨的接了过来，还在那位使者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算是安慰一下他惊慌的心里。

所有的“锦衣”，都被郭默留在了中都城，毕竟他还在那里闭关呢。

不过，早在听说他们沿途被袭击之后，郭默已经派出了军中最好的医匠，前往使者团的驻地进行全面的检查和医治。

首先是窝阔台的一封亲笔信，大体内容是恭贺大宋乔迁中都，特将汉人固有的燕云十六州数州之地作为贺礼，以表宋蒙两家之情谊。

“这份军令一定是假的，陛下根本就没有发出过这样的军令，而且这两日所有‘锦衣’都在秘密训练中，根本就没有人离开过。”

那里可实实在在是窝阔台的领地，当窝阔台派人来中都质问之时，郭默也感到很奇怪。

“又是这些该死的马贼——”

强宋当前，他所选择的不是联合蒙古各部落一致对外，而是选择了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武南天自然就不好再跟陈副将纠缠，只是带着这份伪造的军令，和窝阔台的使者一同返回中都城。

银先再次把中军帐的气氛拉到了顶点，并率先站到了大帐的左边，紧接着连续有七八个部落的头人也跟了过来。

现如今，对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而且用的是如此的肆无忌惮，根本就不给他窝阔台任何反对的借口。

“这个……武都统，您要不问我还真想不起来说，您看我现在率领三千‘靖难’军守着大营。”

陈副将虽然知道武南天的身份，但是依然不卑不亢道，并从一堆卷册中，找出了一份军令。

“武统领，就在七日前，一队‘锦衣’送来了这份军令，然后我们韩都统才率军离开的。”

可惜，等他们再次回到中都城的时候，很不巧的是，郭默这位皇帝陛下，居然闭关了。

“虽然，我们也觉得攻打窝阔台汗的领地有些不妥，但是，毕竟军令难违啊。”

杨过和郭襄的武学进度，虽然已经是突飞猛进了，郭默还是想给这二人再加加码。

听着窝阔台的口气，似乎就要答应大宋的无理要求了？

窝阔台冲着银先摆了摆手，继续道。

“诸位，你们可信任我窝阔台？”

“哼，一帮废物，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大蒙古的灾难来了，谁也别想躲过去。”

别看这么多人站起来支持他，可是有多少人是真心，多少人是假意，多少人希望窝阔台能真正上去，又有多少人想把窝阔台当枪使呢？

这次，是史天泽抢了先，作为窝阔台麾下数得着的悍将，总不能一直让银先专美于前吧？

“几位大宋来的使者，让诸位见笑了，本汗也没想到，当着诸位使者的面，我大蒙古内部却发生了这一场闹剧。”

环视了一下中军帐，窝阔台平静地问道。

看了眼帐中剩下的众人，除了自己帐下的将帅，就是如银先那样支持自己的部落头人。

这句话倒是让郭默有些意外，看了看手中那几张难以名状的草图，郭默似乎明白了什么。

“师傅，您真要离开了吗？”

很快，“听风”的人就弄明白了大漠上，到底是谁跟窝阔台在不对付，而那几张草图，经过“听风”的反复鉴定，正是窝阔台那几名对头的牧场。

要论装备和战力，这三万杂军别说跟“敦武”军和“靖难”军比，就算是跟窝阔台的军队比，都要差了很多。

即便是分属两国，这八位大漠来的使者，也被郭默这样的气度给折服了，关键是真的给钱啊。

银先一挑头，陆续有各部落的头人起来附和，一时间竟然把方才的议题给带偏了。

一位使者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手上正拿着一封书信，不过书信的整个封面，有三分之一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

“索性事情的真相已经查明白了，这些马贼既然如此处心积虑地想挑起你我两家的纠纷，我们一定不能自乱了阵脚。”

可惜，韩宝驹已经先一步“奉命出发”了，留下副将率领三千军士看守大营，同时调度各处的军需粮饷。

窝阔台却非常欣赏银先的为人和武艺，时常接济他们，甚至对外征战之时，还带着银先的部落捞一些战利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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