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三百五十四章(1/3)

话说贾赦贾琮爷俩点明了惜春与吴攸之事,白令恩遂低叹一声,抱拳说:“恭喜。

..”

贾赦笑道:“现在的孩子,都自己做主。”

白令恩道:“天下人都知道赦公溺晚辈。”

眼见他二人打了几个哈哈、预备将此事翻过去,贾琮乃站起来向白令恩作了个揖道:“白将军,小侄想求见郡主。”白令恩一愣。

贾琮撇嘴道,“我最不喜欢你们大人的是这一条。

什么事都只说一半、不彻底解决。

大家别装了,谁都知道郡主看上了吴攸哥哥。

不是近年才看上的,是看上了许多年。

这么许多年来吴攸哥哥从未给过她回应,她竟未曾放下此心,可见情根深种。

我大略能猜到爹爹与白将军是个什么意思。

爹爹说,吴攸已经跟我家四丫头定亲了。

白将军打个哈哈,回去告诉郡主,吴攸跟贾家四姑娘已经定亲了,你死心吧。

可对?”

白令恩肃然道:“事关女眷清名,三爷不可妄语。”

贾琮翻了个大白眼子:“清名?

敢问他们二人几乎没见过面、纵见过也是郡主年幼时扮作男装与吴攸哥哥在码头偶遇过两回、吴攸哥哥还不知道她是谁,有损清名了?

白将军,咱们当着真人、别说假话。

世间男盗女娼者多了去了,白大人那般年岁还留宿青楼才有损清名呢。”说得白令恩面色一沉,贾赦咳嗽了两声。

贾琮只做没听见,饮了口茶道:“人心不是石头,拿锤子砸一砸能随意雕刻。

不把郡主心里这个疙瘩彻底解开,她来日嫁给旁人也难舒心度日。

她若过得不好,你纵帮她找了个天下最好郡马又有何用?

哪里对得起当年义忠亲王知遇之恩呢?”

白令恩闻言思忖半日道:“三爷放心,吴将军既有婚约,郡主自然会死心。

儿女私情本不应当。”

贾琮扯了扯嘴角:“这是自然生理现象!

到了年龄的少年少女天生会钟情。

若不会的,要么是装的,要么会憋成变态,没有什么应当不应当。

你总不能说太阳不应当从东边升起来吧。”他顿了顿,拱手道,“小侄别的本事没有,天生了三寸不烂之舌,白将军当有所耳闻。

古人云,不结束过去无法迎接未来。

情之一事,终究得有个了结,哪怕是单相思。

白将军也年轻过。”

白令恩又想了半日,问道:“三爷不是不惹事么?

怎么竟热心起来……”

“热心个头!”贾琮打断他所言,指着龚鲲道,“要不是当年他硬逼着我答应认这个郡主当姐姐,我才懒得管!”

龚鲲苦笑道:“那会子我哪里能料到如今。”

贾琮道:“还有我家龚先生,他对义忠亲王一片忠心。

我虽不稀罕什么公主郡主,难免替龚先生着想、帮他做些事。”

白令恩这才抱拳道:“是老夫多虑了。

既这么着,当作郡主是三爷的姐姐。

姐弟相见,不碍礼法。”

贾琮耸肩道:“随你怎么说。

我二人谈话的地方必须空旷通风,不能在什么密室、小院。

本来海边是最好,想来也不大可能。

你们家有水榭么?

四面可以开窗的那种。”

白令恩奇道:“这是为何?”

贾琮道:“能使人心胸开阔、想事儿容易想明白。

替一个人解开心结不是那么容易的。”白令恩点了点头。

龚鲲与吴攸互视了一眼,都微微带笑——他分明是怕有人偷听。

..他又道,“要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有茶水点心。

茶壶茶盏要多备一套,保不齐我那干姐姐要砸来泄愤。”白令恩应了。

次日,白令恩打发人来客栈,说是安排好了他与他义姐下午在水榭会面。

贾琮吃饱了饭还吃了一个椰子,摸着肚皮去了。

到了水榭,见那郡主脊背笔直坐在椅子上,脸上跟白板似的没点表情。

贾琮行了个礼,道:“小弟先给义姐道个歉,待会儿我会瞎说些大实话,不给义姐颜面。”

郡主凄然一笑:“但说无妨,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颜面。”

贾琮皱眉看了她半日,终于看得郡主有了点子表情,叹道:“本来我对义姐之心乃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甚至因为龚老头儿有那个念头且多年不曾弃——实不相瞒,他到现在只怕都还没弃了念头,故此我想离义姐有多远躲多远。

直到来替白大人吊唁的前一天,我偶然知道了一件事,对义姐很失望。”郡主动了动眉头。

“我的失望与义姐无干,只是心里堵得慌。”他指了指心口,又自斟了盏茶,捏在手里没喝,道,“从前的世界……不提了。

眼下的这个世界,我最钦佩的人——是我最钦佩的人,不是我最钦佩的男人或女人。

这个世界,我最钦佩的人,是龚三亦先生的妻子辜氏。

听闻义姐在被她收服的蛮部住过几年,可曾听过其人?”

郡主点头:“听过,是位奇女子。”

贾琮击案道:“岂止是位奇女子,她是位奇人!

我朝之人,最受禁锢的是思想。

各种天罗地般的禁锢,让人扭曲、让人无法做成自我。

一个人想得大成,靠铁杵磨成针委实是种法子;只是能吃下这么多苦改变自己的实在少。

而一个国家想得大成则不能靠这个。

一个国家想得大成,须得让每个人都能做到最好的个人成。

每一个,而不是极少数能吃苦、有耐心磨把铁杵磨成针的人。

为什么不拿铁杵的材料去做铁杵、拿绣花针的材料来做绣花针?

拿我老子来说。

他天生是个武将,若一直在军营中冲杀,这会子保不齐也是一方大将了;偏生我祖母非逼着他念书——他根本念不进去!

反过来,有些武将家中也有天生适合念书的子弟,偏他老子又逼着他习武,还日日嫌弃他武功太差、丢了他老子的人!

做自己最适合做的事,是自我。”

郡主眼中终于有了动静,思忖片刻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贾琮举起茶盏一饮而尽:“辜氏,天生是铁杵,四周所有人都逼着她把自己磨成绣花针,她偏不!

铁杵不好么?

铁杵虽不能穿针引线,但能将巨石砸一个坑!

你拿绣花针去砸石头试试?

准保磕一下断。

你看龚鲲,因自小是辜氏教养的,比寻常人灵光、开阔许多。

而义姐你也在辜氏的蛮部养过数年,竟全然没得她的气度!

小弟真的很失望。

你知道你为何会瞧上吴攸哥哥?

吴攸哥哥又为何会瞧上四姐姐?”

郡主才听他说“失望”,露出半个苦笑;又听见两个“为何”,不禁浑身一动。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