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第一百七十九章 山水云间(1/3)
除夕这一夜,就那么过去了。
初一、初二、初三,梅长苏因一套新针法而陷入昏睡。
当他醒来,正月初四,拥被而起,但见蔺晨正翻看着手上的纸笺。
“床头有蜂蜜水,你先饮下,歇上半刻再起。”背对着他的蔺晨没有回头,淡淡地道,“庆林、未名那边暂且没事,天机堂的人正逐一排查你的去向。”
“我知会了云伯伯,我们明天先去云家。
这一次琅琊阁名下的古玩铺、当铺、字画铺中招的不在少数。
依着我家铺子损失的银两,我推测璇玑这一次,至少敛了三十万两白银。”
“需尽快将这件事理清,不然诸国都将动乱。”梅长苏低声道。
“嗯。
我已经派人暗示璇玑身边的婢子,万肆手中有个铜钱模板。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的弟子就会找到万肆。”
“好,我也会让人盯紧万肆的,这回定叫他原形毕露。”梅长苏拥着棉被,饮着蜂蜜水,慢条斯理地道,“你觉得陈坤现在是什么样的心境,他……有没有焦头烂额?”
“陈坤啊。”蔺晨拉长语调,带着长长的尾音,“现在的状态当然是焦头烂额,但……不是因为你!”
“怎么?”心头咯噔一下,梅长苏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又是灭门案吧?”
“嗯,对,又是灭门案,这一次更血腥。
死者是落第秀才,姓王,在街坊的口碑极差……”
“王彦?”或是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回金陵,陈坤曾把江左境内中过秀才的人整理成册,王彦是给他印象最深的一个。
王彦身为文人,上不敬天地,下不孝父母。
进寺不拜佛,却去捉放生池的鱼;上有七旬老母,老母却居无所、食无米。
十里八乡皆用这人的名字来吓唬小娃。
照理,不孝父母,已犯了大梁的律典,官府应管。
偏偏该地父母官,靠捐官上位,斗大的字识不了百个,对外文书全靠王彦这个师爷,这事儿自然被一次次地压下。
民不与官斗。
他能做的,仅是将那七旬老人寄养在远离王彦居所的一户良善人家家中。
即便这样,王彦亦三番两次上门骚扰,但因那户人家的左邻右舍皆是江左盟弟子,王彦来了几次均吃了暗亏,只得作罢。
“对,就是他。”蔺晨道。
梅长苏冷冷地道:“怎么死的?”
“被恶犬啃咬而死。”蔺晨兴奋地道,“据说啃得只剩一副骨架。”
梅长苏来了精神:“他的妻儿和手下呢?”
“亦是骨架!
一共十具,刚好对上。”
“王彦和他的手下确属罪有应得,然妻儿总是无辜,江左盟该还他们公道。”梅长苏下了判词,“陈坤赶过去了吗?”
“赶过去了!”蔺晨悻悻地道,“临走时吩咐天机堂的人找你、找我、找驭犬人。”
梅长苏笑道:“鄞州的那件事后,我曾和他说,除去草药,江湖上有一种人能用笛声驭蛇,没想到他竟……”
“你说的没错,陈坤想的也对,世上确有能人能通过笛音来驭蛇和驭犬。”蔺晨没有回头,翻阅纸笺的速度也没有因对话而放慢速度。
“你见过?
还是你有这样的手下?
可否为我引荐?”梅长苏忙问。
“素师叔的手下有驭蛇人,你若需要,可以让素玄为你引荐;至于驭犬人,我只是听说过,你可以去信问问明德,他认识的人不少,或有这样的人物。”
梅长苏一怔,抬眸凝视前方。
明德还在鄞州时,蔺晨曾要求他每日浸泡药浴三次,明德允诺。
接下去的数天,无论是醒是睡,三次药浴一次都没少。
人醒着倒还好说,人昏着时蔺晨便用夹犯人的枷锁夹住明德,将其按在浴桶里……
蔺晨戏谑说这是应明德的要求,因为要洗去身上的味道。
药物能改变人的气味吗?
不能吧。
他换了皮囊,一身药味,阿虎不也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又或许能吧。
泡过药浴的蔺晨,让灵貂迷失了方向。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蔺晨在那时就知道前4崦送纷拥氖窒掠姓夂湃宋铮窃谌ツ昕吹剿匦占吹男畔6保畔糜邪酌己蜕械热宋锏拇嬖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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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始终有一种感觉,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明显感到,前任4崦送纷哟硬痪逅晃匪豢此拼t谙路纾抵适强丛谳棵嫔喜辉赣胨平稀k挥芯θプ肪空馐俏裁矗灰飧鋈恕叭稀陛渴桥笥眩灰飧鋈瞬辉谒亩粤19妫湍苋菹滤o氲秸饫铮烦に盏坏氐溃骸叭绻憧谥械脑θ耸4崦说娜耍抑浪撬乙仓滥茉谑裁吹胤秸业剿v皇撬茉θ说乃俣仍倏煲驳胁还!
“训练有素的猎犬呢,如何?”蔺晨搁下笔走向床榻,伸手比了个数字,“我知道有几户人家驯养的猎犬不错。”
“我不想用猎犬。”梅长苏垂下头去,低声道,“我有其他办法,价格好说,但不知道是否可行。”
“说来听听。”蔺晨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若是不行,让明德想办法。”
“我想用斗犬。”忽略掉蔺晨口中冒出的名字,梅长苏突地抬头,深邃的眸子看向蔺晨,“优胜劣汰活下来的犬,速度更快、更狠。”
蔺晨一怔,愣了小半天才道:“你见过斗犬?”
“见过,就在江左,一家地下赌坊里。”梅长苏轻声道,“一共七场,先开四局,四局战后,胜出的犬两两对战,我押的那只犬在第二轮落败,然后……”
梅长苏说不下去了,血腥的一幕浮在了眼前,那一日上场的犬,无论落败的还是胜到最后的那一只,都成了赌徒酒桌上的一锅肉。
长苏居然去看了斗犬?
琅琊阁居然没收到消息?
这家伙看完斗犬什么都没做吗?
所以琅琊阁才没收到消息?
“陈坤说,斗犬已存在近百年,大梁律典没有规定不能斗犬。
这几年他们从明处转到暗处,从某种意思上来说,是给了我面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这事放在一边。”
“你要去借犬?”
“我不打算还。”
“说得对,你是只借不还的典范。”蔺晨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
无视蔺晨的冷嘲,梅长苏裹紧裘袄:“把它们捉来,容易。
然,斗犬不吃外食,我指着它们干活,总不能饿着它们。
蔺少阁主支个招吧。”
“不吃外食这点简单,它们会自行猎食。
但要用它们对付白眉和尚的鬣狗,没那么容易。
还有,你打算怎么捉?”
果然是他,看似慈眉善目、实质却为食人魔的江湖杀手。
印证了揣测,梅长苏给了蔺晨一个得意的笑:“我有三个办法能弄到斗犬,你挑一个?”
“三个?”
“一个要花很多钱,一个只要花少许钱,还有一个不花钱。
你选哪一个?”
“当然是选不花钱的。”蔺晨脱口而出。
“我想也是。”
梅长苏了然的模样让蔺晨皱起眉头:“长苏,你所谓的不花钱,是准备放出狗瘟的说法,迫使他们交出犬只,由江左盟统一处理?”
“嗯……”
“你这是假公济私。”
“非也,这是私器公用!”梅长苏认真地道,“恶犬能对付恶人,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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