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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女儿国(1/2)

过了高山,继续西行多时,不知不觉又到了早春天气。

正行处,忽遇一道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

唐僧勒过马观看,远见河那边有柳阴垂碧,微露着几座茅屋。

悟空遥指那厢道:“那里人家,一定是摆渡的。”

唐僧道:“我见那厢也似这般,却不见船只,未敢开言。”

八戒旋下行李,厉声高叫道:“摆渡的!撑船过来!”

连叫几遍,只见那柳阴里面,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船儿。

不多时,相近这岸,有梢子叫云:“过河的,这里去。”

却是一个女子。

悟空近于船边道:“你是摆渡的?”

那妇人道:“是。”

悟空道:“梢公如何不在,却着梢婆撑船?”

妇人微笑不答,只是拖上了跳板。

“有劳大娘子了。”陈凡却是嘴角含笑,先一步踏上船去。

依着他的记忆,过了那狠角色兕怪的山头,下一站,就是那女儿国了!

要说这女儿国,也是一个稀奇之地,牛魔王的弟弟,红孩儿的叔叔便在这落胎泉安家,而且附近还有一个要娶唐僧的蝎子精。

要说这蝎子精,也是一个狠角色,一招倒马毒桩,让孙悟空都吃了苦头。

陈凡走上船去,沙和尚将行李挑上去,悟空扶着师父上跳,然后顺过船来。

八戒牵上白马,收了跳板。

那妇人撑开船。

摇动桨,顷刻间过了河。

身登西岸,唐僧教沙僧解开包,取几文钱钞与她,妇人更不争多寡,将缆拴在傍水的桩上,笑嘻嘻径入庄屋里去了。

唐僧见那水清,一时口渴。

便着八戒:“取钵盂,舀些水来我吃。”

那呆子道:“我也正要些儿吃哩。”

八戒正想取钵盂,陈凡却是在一旁笑道:“且慢,这河水有些名头,不论男女吃了,都会怀孕。”

此言一出,八戒顿时一个踉跄。

差点就要喝了这河水,岂不是要生一窝猪崽子出来?

唐僧,孙悟空与沙僧也是面露惊奇。

陈凡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唐僧不喝这河水,也不用去取那落胎泉的水,省去一番手脚。

再者那如意真仙也是个性情中人。

为了自家侄儿敢只身与孙悟空拼命,也算是难能可贵。

话说师徒几个不敢喝这河水,到附近人家讨了些水喝,一打听,却是到了西梁国界。

那条河果然如陈凡所说,喝了便会怀孕。

而且是三日产子。

一行人继续西进,不上三四十里,到了西梁国城池。

唐僧在马上指道:“悟空,前面城池相近,市井上人语喧哗,想是西梁女国。

汝等须要仔细,谨慎规矩,切休放荡情怀,紊乱法门教旨。”

唐僧已经知道,这西梁国全是女子。

随着进了城里,果然这里人都是长裙短袄,粉面油头,不分老少,尽是妇女。

这些妇女正在两街上做买做卖,忽见一行五众来时,一齐都鼓掌呵呵,整容欢笑道:“人种来了!

人种来了!”

慌得那三藏勒马难行,须臾间就塞满街道,惟闻笑语。

八戒口里乱嚷道:“我是个销猪!

我是个销猪!”

陈凡看着周围人群,笑道:“八戒拿出你那副旧嘴脸便是。”

八戒真个把头摇上两摇,竖起一双蒲扇耳,扭动莲蓬吊搭唇,发一声喊,把那些妇女们唬得跌跌爬爬,四散开来。

这些妇女被八戒的妖精摸样吓到,不敢上前,一个个都捻手矬腰,摇头咬指,战战兢兢,排塞街旁路下,都看唐僧与陈凡。

一个是唇红齿白的和尚,一个是年轻俊朗的公子,至于孙悟空与沙僧,两个卖相不好的,却是不甚吸引目光。

沙僧也装吓虎维持,八戒采着马,掬着嘴,摆着耳朵。

一行前进,又见那市井上房屋齐整,铺面轩昂,一般有卖盐卖米、酒肆茶房,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栊。

一行人转湾抹角,忽见有一女官侍立街下,高声叫道:“远来的使客,不可擅入城门,请投馆驿注名上簿,待下官执名奏驾,验引放行。”

唐僧闻言下马,观看那衙门上有一匾,上书迎阳驿三字。

一行人与那女官作礼。

女官引路,请他们都进驿内,正厅坐下,即唤看茶。

又见那手下人尽是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之类,你看她拿茶的也笑,却是没见过男子。

少顷茶罢,女官欠身问曰:“使客何来?”

悟空道:“我等乃东土大唐王驾下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

我师父便是唐王御弟,号曰唐三藏,我乃他大徒弟孙悟空,这两个是我师弟猪悟能沙悟净,这一位是我大哥陈凡,一行连马六口。

随身有通关文牒,乞为照验放行。”

那女官执笔写罢,下来叩头道:“老爷恕罪,下官乃迎阳驿驿丞,实不知上邦老爷,知当远接。”

女官拜毕起身,即令管事的安排饮馔,道:“爷爷们宽坐一时,待下官进城启奏我王,倒换关文,打发领给,送老爷们西进。”

一行人自无不可。

却说那驿丞整了衣冠,径入城中五凤楼前,对黄门官道:“我是迎阳馆驿丞,有事见驾。”

黄门即时启奏,降旨传宣至殿,问曰:“驿丞有何事来奏?”

驿丞道:“微臣在驿,接得东土大唐王御弟唐三藏,有三个徒弟,名唤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还有一位书生,名唤陈凡,连马六口,欲上西天拜佛取经。

特来启奏主公,可许他倒换关文放行?”

女王闻奏满心欢喜,对众文武道:“寡人夜来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乃是今日之喜兆也。”

却是女王终日寂寞,听闻有男子前来,动了春心。

众女官拥拜丹墀道:“主公,怎见得是今日之喜兆?”

女王道:“东土男人,乃上国之男儿。

我国中自混沌开辟之时,累代帝王,更不曾见个男人至此。

幸今唐王御弟下降,想是天赐来的。

寡人以一国之富,愿招御弟为王,我愿为后,与他阴阳配合,生子生孙,永传帝业,却不是今日之喜兆也?”

众女官拜舞称扬,无不欢悦。

驿丞又奏道:“主公之论,乃万代传家之好。

但只是御弟三徒凶恶,不成相貌。”

女王道:“卿见御弟怎生模样?

他徒弟怎生凶丑?”

驿丞道:“御弟相貌堂堂,陈凡丰姿英俊,诚是天朝上国之男儿,南赡中华之人物。

那三徒却是形容狞恶,相貌如精。”

女王闻言,却是凤目一转,显然这御弟与陈凡都让她有些心动,但以身份而言,还是御弟配得上她这女儿国王。

世间,本就少不了门当户对一说,尤其是古代。

女王道:“既如此,把他徒弟与陈凡领至,倒换关文,打发他往西天,只留下御弟,有何不可?”

众官拜奏道:“主公之言极当,臣等钦此钦遵。

但只是匹配之事,无媒不可,自古道,姻缘配合凭红叶,月老夫妻系赤绳。”

女王道:“依卿所奏,就着当驾太师作媒,迎阳驿丞主婚,先去驿中与御弟求亲。

待他许可,寡人却摆驾出城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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