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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一章 阴阳、菊、剑客(1/2)

山中遭遇突袭,李虎丘与尚楠受伤,整个车队被摧毁,燕东阳和特战老兵们大显特战雄风将对方逼退。

贼王兄弟失去了交通工具,清点人数后发现活下来的只有二十二名特战老兵,牺牲了四十三名老兵,血痕的杀手或者被打死在公路上,或者被打死在车里,包括王茂在内,一生还。

遍地尸骸前,特战老兵们集结在一起。

一个个笔直的站在风雪中,神色庄肃,如万古玄冰。

情感仿佛已经凝结在他们身体里。

李虎丘命东阳将所有生还者召集到一处,说道:“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事情还没完,对方撤下大部队,很可能会换上一些杀人的专家,这些人都是武道大行家,你们中间有人跟我去过俄罗斯,大概知道世上存在这样一些人,你们擅长的特种作战在这样的人面前毫用武之地,现在不是逞英雄共患难的时候,我要求你们化整为零分头走,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只要你们不碍事他们就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我希望你们能活下来,下边死难的兄弟还需要你们为他们收尸,自由社会给他们的家属亲眷一笔抚恤金,你们是他们的袍泽,要帮着他们料理好这些身后事。”

老兵们站在原地,没人肯离开。

燕东阳走到每名老兵面前,目光扫过每名老兵的脸,眼含热泪,哽咽了一下才说道:“你们都是特战师的老兵,你们已经证明了特战师出来的兵没有孬种,本来军人喋血沙场本是份内事,但死难的这些兄弟是死在自家的土地上,对手却不是任何来自外部的力量!

兄弟们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决不能就此罢休!

我要你们活下去,迟早有一天帮我们揭开这个黑幕!”[

血色的残阳下,走来一群坚强的汉子,茫茫戈壁被我们的足迹抛到身后,皑皑雪山之巅是我们挥汗如雨的训练场,葱葱雨林中留下我们的热血忠魂,我们是所向敌的特战师雄狮,兵锋所至挡者披靡!

钢枪就是我们的獠牙,刺刀是我们的利爪,撕破血色天幕,追寻至高荣誉,洒下青春热血,铸就铁血忠魂,就算是死亡也不能丝毫动摇我们的信念,前进吧,勇敢畏的特战雄狮!

特战师,特战师,生而名,不可为!

悲壮有力的歌声悄然响起,燕东阳唱罢,向老兵们发出口令:“所有人,原地解散,三天后,活下来的人上午九点在燕京八一大院集合!”

送走了老兵们,哥仨在王茂的尸体前驻足了一会儿。

尚楠黯然神伤,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燕东阳面色沉重,道:“这是一个很深的阴谋。”

李虎丘道:“他们也是阴阳杀手的目标之一。”

尚楠大惑不解。

燕东阳为他解惑:“如果他们在济宁城得手,走到这里时一样会被伏击,部队搞演习是要提前想军区一级的作训部门报计划的。”

李虎丘接过话头道:“也就是说他们早已准备好在这里打一场伏击,不管来的是血痕杀手还是咱们。”

燕东阳道:“虎哥,我不相信这是楚总的意思。”

李虎丘叹道:“军委几位大佬都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不是他,那说明事情变的更糟了,你的那个联络密码失效,就说明他对总参和军界的掌控力下降了。”

“显门和隐门蛰伏多年不动,如今一朝发动的诱因正是华夏加入世贸,国家腾飞在即,外部压迫已经露出端倪,他们已把这看做是兴风作浪的历史机遇,对他们而言自由社是一只拦路虎,收服不了,更不愿被对手所用,所以他们宁愿毁了自由社,唯一难解的是这些隐门中的精英杀手被汇聚到一处消灭,不知又是所为何故。”

“或许是两个门户之间的内讧?”东阳猜测道。

李虎丘道:“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隐门是极特殊的一个门户,拥有很强大的铲除异己的能力,对于任何一个有政治抱负的团体而言都具极大意义,显门大佬们没有理由自断臂膀,况且隐门当中以文武军师为首,阴阳杀手次之,除非把他们也都杀了,否则,杀掉这些人又有什么意义?”

尚楠分析道:“或许,他们已经都被灭口了,显门在朝,隐门在野,能调动部队的人必定是显门中人。”

李虎丘转首望前路,道:“此事扑朔迷离,咱们胡猜只会徒乱心绪,入京还需四百里,谜底就在前方,上路!”

****

山间小路上,燕东阳在前边探路,李虎丘在尚楠的搀扶下踉跄前行。

小虎哥看上去已很虚弱,打中腰间的那颗子伤了他的阑尾,内出血虽然已经止住,但道翻滚造成的破坏却还在时刻挑战着虎丘的忍耐力。

山路上到处是雪融水形成的坑洼不平,非常难走,路边一面是缓坡,一面是黑漆漆的树林,道路十分难行。

李虎丘想起了华容道,忽然仰首哈哈一笑。

原指望东阳或尚楠会问一句大哥何故发笑?

可惜这哥俩都没心情为他捧哏,虎丘只好自己解说道:“我笑那隐门中人不会用兵,如今你我兄弟三人,重伤的重伤,轻伤的轻伤,只剩下最不能打的东阳,他们的主脑若有心计,便当在此埋伏下几位高手,若真如此,你我弟兄便只有引颈就戮的份儿了。”

四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天地昏暗,分不清是雪还是细雨在天际纷飞。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李虎丘喟然一叹道:“这里终究不是华容道。”[

东阳恍然道:“虎哥也不是曹操,我们俩也不是张辽许褚。”

尚楠抬手一指前方,道:“前边有一处山洞可以避雨,咱们过去休息一下吧。”

山洞里。

李虎丘坐在干爽的石头上,扶着腰骂着:“他妈的,忒疼!”

尚楠对东阳,欣慰道:“还能骂人,说明问题不大。”

燕东阳过来扒开李虎丘腰间包裹的布条,发现布条已经和血凝连在一起,李虎丘忽然神情一动,说:“甭看了,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人,但肯定是不能与人动手了。”向尚楠连使眼色,道:“你小子的腿伤没事了吗?

还不趁机修整一下。”

“他的腿伤并大碍,倒是你的腰伤是真的很严重,这样我们就放心多了。”山洞外有人说道。

李虎丘端坐不动,“阴阳杀手?”

洞外那人说话声音声线阴柔,语气婉转。

听声音似乎是个女人。

人影一晃,人已在洞口站定,只见此人长发披散垂肩,身材修长婀娜,凹凸有致,模样俊美不输尚楠,身着日本传统武士服饰,腰悬一口倭刀,躬身一礼,道:“与您神交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尊颜,果然是人中豪杰,鄙人千叶龙一,奉命前来取贼王的项上人头。”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陡然变粗。

“想取我头的人很多,功夫在你之上的人不在少数,你凭什么?”李虎丘神态自若问道:“仗着外面的那位朋友吗?”

千叶龙一神态恭敬解下腰间倭刀,双手捧于胸前,道:“刀名‘千叶归藏’!

我会猿公剑法!

此乃古之杀人术,不同于生死较量。”说罢侧身一让。

山洞口人影又一闪,亮出第二人来,这人身材高大雄武,虬髯怒目,阔口大眼,长长的鼻梁宽大鼻翼宛如虬龙,李虎丘一见此人便觉得似曾相识一般。

这人一进山洞便盯着尚楠看,上下打量后问道:“你是尚楠?”

尚楠道:“是!”

那人问:“你的腿伤如何?

我这里有祖传的伤药,效果奇佳,分秒钟内就可以见效。”说着,从怀中摸出个瓷瓶丢了过来。

尚楠一把接过,毫不理会虎丘和东阳的提醒眼色,将瓷瓶打开倒出里边的药面儿抹在腿上。

那人大喜,抱拳道:“在下孔炳义,玩巴子拳的,打死过的人多的没数,这次受人之托来打死你。”

尚楠道:“硬太极尚楠,你的药助我疗伤,等一下你若败了,我可以饶你不死。”

孔炳义道:“这里的地方足够大,咱们就现在就可以交手,但我得提醒你一声,外面有个狙击手瞄着山洞口,你若被我逼出山洞让他打死了,也算我赢。”

李虎丘看一眼东阳,道:“外面还有几个狙击手交给你了。”

燕东阳解下背后弓箭,操起狙击步枪。

洞外传来一声枪响,燕东阳道:“这个人之前也在战场上,咱们死了四十三名弟兄,有十三个死在这把枪之下,我要出去为这些兄弟们报仇。”

千叶龙一把手中长刀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外面的狙击手叫冷雕,爱枪如命,生平最大愿望就是成为天下第一狙击手,在没有见识过燕先生的枪法以前,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直到那次你一枪打碎了他的瞄准镜,他现在就想杀掉你,只有杀掉你,他才是天下第一狙击手,他知道正面对决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只好先占了个地利,但你若不敢出去与他决战,他便会用特种作战的方法对付你们。”

燕东阳阔步走向洞口,道:“既然这样,我就去成全他!”[

千叶龙一握着刀,在李虎丘的注视下不敢轻举妄动。

燕东阳也从虎哥的神色中察觉到千叶龙一手中这把刀的厉害,自然不会在这个距离上主动去触这个眉头。

千叶龙一眼睁睁看着燕东阳一闪身出了山洞,外面立刻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连续的枪声。

千叶龙一收摄心神,横刀看李虎丘。

李虎丘却恍如没听见外面的枪声,始终注视着千叶龙一手中长刀。

刀长两尺八寸,鞘为紫色。

紫色本来给人以神秘高贵之感,然此鞘却紫的妖异阴沉,仿佛死神涂抹。

柄上绑扎着密集细线,便于吸汗,线是红色,鲜艳如血。

红线的尽头挂着玲珑头,好似一滴鲜血。

李虎丘赞叹:“好一把千叶归藏!

他果然把猿公剑法的奥秘用尸体带回了日本。”

千叶龙一再鞠一躬,肃然道:“先祖是千叶家的骄傲,但他的一片苦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

李虎丘道:“千叶归藏身上的猿公剑法痕迹是杜心五先生留下的,当日千叶归藏观剑谱都不能有所领悟,更何况是一道剑痕。”

千叶龙一道:“我从五岁起练剑,十二岁时挑战日本剑道第一名家上泉信斋,因力小而未能全胜,从那之日起昼夜观摩先祖遗骸,十年间终于有所领悟,但还不通透,我想那或许是因为杜先生当年出那一剑有所保留,又或者他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完全领悟猿公剑法的奥义,故此我西行华夏,为了能学到完全的猿公剑法,我入了隐门,成为隐门的阴阳杀手,甚至心甘情愿做了武军师的床地伴侣,日日受其辱,夜夜通幽门,成了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阴阳人。”

李虎丘道:“你把这些事告诉我,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必杀信念,看来你对自己的判断并多大把握。”

千叶龙一不为所动,道:“寻常武者修的是拳意和心境,而我练的是剑意和剑心,我的剑心境界高过了剑意,是因为领悟自杜心五先生的心诀,所以我知道你现在很虚弱,神态可以骗人,气血流速和脉搏不会骗人。”

李虎丘道:“你难道认为控制气血脉搏这么粗浅的功夫我都不会?”

千叶龙一摇头道:“贼王未免太小瞧了我的剑心,虚弱下的心跳和脉搏与伪装的虚弱之间的差别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李虎丘不屑道:“你们日本人不是一向最讲究武士道精神吗?

如今我虚弱不堪,你在这个时候来取我性命,这不是趁人之危之举?

这算什么武士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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