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子扬篇如何一切安好为许你唯一_扬(1/2)
我是在甜梦中醒来的,梦里梦到我牵着余浅的手,一步一步迈入婚礼殿堂,她穿着一袭长白的婚纱,上面镶嵌了一个个闪亮的水晶,耀眼夺目。
她是我最美丽的新娘!
习惯性地伸手往旁一摸,发觉她不在,神思微微恍惚,随即笑了起来,是去做早餐了吧。
想起昨天中午那顿午餐,可真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不过得她赞扬说味道不错也值了。
因为早就计划好今天周一乘着民政局上班时,要与她一同去领证,所以提前就请好了假,将事情都安排在后面了。
翻身寻找手机,想看看时间,在枕头底下找到时,发现已经关机了。
没电了?
记得昨天好像还是满格电量的呀。
等待开机,屏幕亮起,居然都已经九点半了,还真是破了我每天严谨早起的例。
昨晚确实折腾得够呛,朝肩膀那处瞄了眼,忍不住又笑起来,深深的牙印,她还真有母老虎的潜力呢。
不过这个时间点,外面听不到她的动静,不会是去学校上班了吧。
这小妮子!
她倒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看着时间还来得及,我连忙起身梳洗,走出卧室时,果然不见她身影,也没多想拿了钥匙就往门边走。
换鞋时随意的一瞥,见客厅角落里的电脑指示灯亮着,屏幕却因为屏保而黑的,懒得过去关机,混没在意就出了门。
兴致匆匆往她学校方向开,大致五分钟车程的时间就到了那所小学。
路上拨了她的电话,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可能是在班上教课,给关机了。
只好停了车去里面找人,找了一圈教室没找着人,又去办公区寻找,直接跨进校长办公室。
从里头再走出来时,我懵了。
校长说她今天没过来学校,而就在刚才他才发现邮箱里有一封她的辞职信,发出时间为昨夜三点半。
那时......正是我们缠绵过后,我后来睡着了。
电话打不通,辞职信,不见踪影......强烈的不祥预感,我几乎是冲进家门的。
里里外外寻找了一圈,卧房与客房都翻查了一遍,越看越心凉。
明显少了她的衣物,包括她后来补办的证件等,都已经不见了。
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冲到客厅那个角落,目光死死盯在电脑面前的那个红色的纸盒上,那里面是什么?
强烈的直觉,那里面不是我想看到的。
触及盒子时,才发现我的手指在微颤,打开后,脑子霎那间变得空白。
佛牌,戒指。
这两样都是我昨天给她戴上的,如今却留在了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颤动的指触到鼠标,刚一动,电脑屏幕就亮了起来,一行行字,赫然其上,扎疼了我的眼。
她从未失忆......
我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这个可能,又再推翻自己的观念,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在拥有记忆时会原谅我以前对她的伤害。
是啊,就像她说的,要怎么原谅?
像是自虐般,我将屏幕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点点体味她打下这些时的心情。
过了好久,我才茫然地走到沙发躺下来,手覆盖眼睛,压住那即将从指缝里流出的液体。
浅浅......你怎么能让我在你离开后,还能一切安好呢?
思绪如潮,回到那一天决裂时,当我看着卿微在地上疼得翻滚,就感知到她可能出事,可初醒过来的无力加上情绪的激动,顿时让我又陷入了黑暗。
是剧痛让我再度清醒过来的,那痛来自大脑,来自心脏,我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余浅呢?
没人回答我,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默然看着我。
心沉到谷底,我在人群里搜掠,没有发现子杰的身影,嘶吼着问他去了哪里。
最终父亲叹了声气,让我先养好伤再说,可我哪里能听得进去,扯了管子就想起身,不知是谁说了句卿微在重症病房,陷入重度昏迷。
我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们以为我如此激动是因为卿微,可是我从清醒过来时脑中想的都是......余浅。
有人在我耳边解释着,说我再度昏迷了三天,而卿微自从在我病房倒下后就再没醒来,中间一度休克失去呼吸,生命垂危,后来是医生团队负责人送来了新药,救回了她一条命。
原来她从国外赶回来时,一直为她医治的医生团队负责人也随同一起回国了。
但因为新药只在试验期,并不能完全克制她血症,所以在她突然剧创时只能暂时压制。
听着这些,麻木的脑袋一阵阵钝痛,我抬起眼问:“余浅呢?
她怎么样了?”
一片茫然之色,居然没有人知道她的情况,心里如撕裂了般痛。
如果卿微因为受蛊的影响差点致死,那么她呢?
她怎么样了?
“我要见子杰!
找子杰来!”
“不用找我了。”子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所有人回头,我也向他看去,只看一眼心就更疼了,因为子杰满眼通红,肃色的脸上除了哀戚,还有绝望。
为什么要绝望?
难道余浅她......
他缓缓走近我,低了视线轻问:“你想见她吗?”
“她在哪?
带我去。”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却是抛下一句:“想见她就独自跟我走,不要带任何人。”在我的坚持下,屏退了所有人,包括父亲和母亲。
摇摇晃晃地跟在子杰身后,下楼,走出医院大门,坐上他的车。
即使浑身骨头都在叫嚣着疼,我也没皱一下眉。
可当看到车子开往郊外,越来越荒僻时,强烈的不安涌入心中。
我几乎是颤着声音在问:“子杰,这是去哪?”以为会是去别的医院,卿微那么严重,她肯定是受了很重的伤,可是为什么会到这荒郊来?
子杰没有回我,因为车子已经停下,我扭转头看窗外,冰凉的水从头淋下,浇凉了我的心。
他带我来的,居然是......墓园。
不,不会的。
子杰迈了两步,见我没跟上,回过头来看我,“为什么不走?
你不是想见她吗?”我慌乱惊恐地摇头,“子杰,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呵,玩笑?”只见他荒凉一笑,抬头望天,“我也好希望这是玩笑啊。”泪居然从他眼中滑落,顺着脸颊而流。
后来走的每一步都像在漂浮,身体晃得不行,多次踉跄着要跌倒,又再直起身,紧跟在他身后。
终于,他停住了脚步,微转过身正对一块墓碑,“轩猪,我带他来看你了。”
我全身所有的骨骼与血液都瞬间僵硬,目光从他脸上缓缓下移,然后,被那墓碑上的字,眼睛刺得生疼!
余浅之墓!
“你骗我!
这不是她,你骗我!”我一拳挥过去,打在子杰脸上,可身体的力竭,那一拳没多少力气,只把他的脸打偏了。
他没有看我,只低目凝在那黑白的照片上,“子扬,你知道我亲眼看到她被车子撞飞,然后身体像柳絮般飘然落地时,是什么感觉吗?
挖心裂肺!
我第一次体味到这种滋味。
是我们害死了她,是我们亲手把她推进了地狱,从抱起她送到医院,不过前后两个小时,她就没有呼吸了,满口满口的血喷出来,染红了所有,也染红了我的心。”
他伸手捂在心口,凄声道:“从此,这里再也无法正常跳动。”
“啊——”我再也听不下去,如绝望哀鸣的兽般嘶吼,痛啊,真的好痛,浑身骨头,无处不在痛,为什么会这样?
我紧紧抱住墓碑,模糊了视线,只能哀鸣着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脚步声远去,我也顾不得,仿佛抱紧了石碑,就能抱住她,可是为何如此冰冷?
手指抚过她的名字,抹去泪后看清底下还有一行字:我愿许你一生唯一,可你却没留在原地等待,我的承诺该何去何从?
夫君,许我唯一可否?
子扬,你能许我唯一吗?
余浅......我不敢相信,她如一缕青烟一样,在我的生命里飞逝而去……我再忍不住失声痛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昏倒在坟前。
再醒时,人已经在医院,满目都是苍白,我没有一丝力气再动,耳旁谁的说话声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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