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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飞水解异味

镖师们大咽口水,可肚子不争气填饱了,实在没办法,只有看着镖头吃得浸浸有味。

一个镖师道:“我们上院子里练练,等会儿肚子饥了再叫掌柜的做?”

“练练?

好啊。”几个镖师与趟子手立即响应。

跟随记账的师爷道:“你们练去吧,我上药铺去一趟。”

原来,他是个文人,身子骨弱,不会武,吃不消练,可又想吃,就寻思着搞一点儿泻药,清一清肚子。

院子里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极为热闹。

这可是夜里啊,邻居听到了,不明所以,探出脑袋向这边张望。

更有胆小的邻居跑到街上报官说,听到院子里有人在打斗。

这还了得?

巡逻的士兵忙提着枪跑了过来,把酒楼团团地围住,大叫捉逃犯。

镖头忙跑了出去,向他们解释是手下的镖师们为了消食。

士兵哪里肯信。

赵馐与伙计跑了出来,帮着镖头说了好多好话,镖头喊止了镖师后,又给士兵塞了一两银子,对他们说道:“是我们的不是,惊动军爷了,这些碎银请军爷们喝杯茶。”

领头的官手一推道:“茶就免了,你说这里的面这么好吃,我倒不信了。”

没办法,赵馐只得下厨给大家做去。

本来备了十几个镖局里人的量,现在,一下子多了几十个官兵,做浇头的菜不够了。

忙了半个时辰后,端上来一大盆道:“抱歉之至,半夜,没地方买菜,只能大家各分一小碗了。”

军官端起了碗,拿筷子夹了一口浇头塞到嘴里,一下子呆住了,把筷子含在嘴里不肯拿出来。

这是什么味啊,说鲜又不是很鲜,但就是有种十分熟识的感觉。

这是家的味道,外婆做的味道。

可自个是福建到这里当兵的,又不是本地人,人家又怎么能做出福建菜的味来呢?

忙过来问道:“掌柜的,你是哪儿人,在福建生活过吗?”

赵馐低着头回复道:“回军爷,小的是土生土长的仙居人。

从小没出过远门。”

这就奇怪了,军官怔怔地拿着碗,沉思一会,吃一筷,又沉思了一会。

看会面碗,只有半碗了,更是十分的不舍,一根一根地数着米面吃。

这米面福建肯定没有的,黄花菜等也是本地特有的,他是怎么做出我的家乡味的呢?

军官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双方的误会倒是解释清楚了。

官兵们撤了。

第二天,天风镖局的镖师们带上仙居馒头干也走了。

镖师们走南闯北,全国各地的跑,这可是移动的活广告。

酒楼还没开业,名声已向外扩散。

官兵们更把这里当成是他们兵营的伙房,每天都在这里吃饭。

不过,他们倒没有仗势欺人,吃后都会付钱,从不欠账。

这不是他们的纪律有多严明,而是宋时重文轻武,武官权力不大,一张状纸上去,就会受到严惩。

又过了一旬,酒楼装修完毕,吉日选在五天后。

父亲说了,不能提他的名字,以免有损家族名声。

那就低调些,不广邀宾客,酒楼的名字也不挂姓氐。

就放个鞭炮舞个龙,同时请了官兵,以求将来得到保护,避免人找烦繁。

因自己是胖子,都说心宽体胖,他给酒楼取了个名字叫胖心酒楼。

开业前几天,突然来了台风,风狂雨骤,山洪爆发,平地成为泽国。

潘滩位于永安溪边,亦被水淹。

村民们哀声叹气,今年的粮食算是完了,怎么样才能度过这荒年呢?

风水先生选的日子准,开业的那天倒是多云。

可灾民遍野,他欢天喜地敲锣打鼓的庆祝开业,还不引火烧身?

想了一想,他计划开业时拿出些粮食赈灾。

可是,父亲给的钱就这些,拿出老本,生意的钱就没了。

赵馐头痛不已,钱伙计悄悄地凑过来说道:“小的有个主意,洪水冲毁田地,但山里野菜却旺,可雇灾民挖些野菜与米共煮,度过灾年。”

这主意是不错,可野菜毒性难知,味又苦,万一吃出条人命来,店没开,人先进牢房中了。

赵馐沉着脸道:“我们最多只能捐出六百斤大米,你可有办法除去野菜中的苦涩味与毒性?”

钱伙计道:“小人在家乡时,学过叫飞水的厨艺,可以一试。”

赵馐与钱伙计煮沸了一大锅的水,把挖的野菜放水里烫一小会立即放到凉水里,再捞出控干水份。

另一口锅里放了一点点的米,不断煮着,越熬越长,成米浆状,再把飞水后的野菜放进去搅拌一会,加上几勺盐。

《露华春慢.野菜粥》

洪灾忽至,又千里流水,浊浪民流离。

房倒屋倾,余粮尽付洪流。

上山寻食救命。

婆婆丁、还有葛根。

另桑叶尚绿,嗟可充饥,苜蓿虽老,亦可食。

挖得折耳根、又得芝麻菜。

芦蒿榆钱,救命谁管味苦。

飞水去味,凉水定色,些许白米。

锅中煮,亦成美味。

野菜粥,救命粮。

开业与施粥同时进行,外面的粥摊摆好了,野菜粥也煮好,临时放在酒楼的大厅里,准备开业吉时的形式完成后再拿出去赈灾。

因为水灾,原定的舞龙取消了,因为龙代表着水,在这个时候舞不小心会引起民愤。

请的贺客是街道的左邻右舍及几十个在这当兵的,天风镖局的镖师等。

这是什么,碧绿碧绿的,有一股清香,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天风镖局的镖头看了看,想起一月前在这里吃的美味的面条与馒头干,做法都很简单,但都超级的美味。

也许这也是掌柜的绝招之一?

于是,从边上拿了个勺子勺了一点点送到嘴里。

咦,味道居然这么好,清淡里透着种难以言明的香味,这味道很熟识又很佰生,熟识是每次走镖过野外时都曾经嗅到过,佰生是从没在饭店里吃过或嗅到过类似的气味。

镖头半闭着眼,细细地品味着。

他的行为被其它的镖师发现了,跟着勺了些尝尝,一个个都出现与镖头同样的表情。

几十个官兵过来,他们与镖师们不打不相识,已成为了好朋友,见镖师们在偷吃,感到有趣,学样品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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