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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 小贼(1/3)

冬日还未退去,飞花谷的各种药花已经接连开放。

有时候宴绝就站在一树花香里发呆,墨叔若躲在老远外悄悄看着他,没有上前的勇气。

那日地下河的话现在回想起来总有些后悔,坦白开来,从此连个正面相对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待在这里心里难受,可想到一去就再见不到面又舍不得走。

但是她的时间经不住这般拖沓。

很快,云出岫替宴绝进行了药液洗眼。

那日,墨叔若守在屋外紧张得要命,可里面却没有一丝声响。

之后两三天,宴绝双眼上敷着药草用白绫缚住,出不得汗染不得尘,整日坐在房中听小童子念医书,墨叔若躲在窗边看得无聊,索性趁那小童儿打瞌睡,踮起脚尖溜进屋里,抓住他的手腕,轻声说道:“你跟我来。”

宴绝没有说话,嘴边却忽然溢出来一丝笑意。

不过墨叔若已回过头去,没有看到。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朝园中深处行去。

他没有问去哪,她也没说,只抓着他闷头往前走。

走了一炷香功夫,传来潺潺流水声,风中香气扑鼻。

这地方很大,是墨叔若瞎逛的时候发现的。

环境幽深,溪水边花开遍布。

因无人常走,满地绿草如茵。

再往里行去,只看到一颗参天大树,上面开满了粉色的花簇,一朵紧挨着一朵,十分繁荣。

她望着满天的飞花,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慢慢张开双臂,“感觉到了吗,花在风中翩飞的样子。”

宴绝静静站在她身边,“再过几日,我便能亲眼看到了。”

墨叔若转身看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他被白绫缚住的双眼,可手拿到一半又放下来,“等你眼睛好起来,我也不再愧疚了。”

宴绝道:“我说过我未曾怪你。”

墨叔若也道:“我也说过我自己怪自己……”就像感情一样,情绪这种事别人是主导不能的。

落英缤纷,扑了他一肩。

阳光穿透树干,斑驳树影里,两人的身影都显得有些梦幻虚假。

墨叔若不愿再谈及那些话题,转而道:“阎崖狱的事,城主是否要继续查下去?”毕竟他是有目的去的,结果走了一遭,啥也没查,还险些丧命。

宴绝摇摇头,“方百媚是为了报复百越之事才引诱我上阎崖狱,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在那里。”

墨叔若道:“城主找的东西是什么,墨家也不能查到吗?”

“此关天目峰秘事,很抱歉不能向你言明。

再者这次事故,本不该连累你。”很明显就是不想她再卷入。

他说得够清楚,墨叔若就是想帮忙也没有理由再厚着脸皮跟着。

“城主严重了,什么忙也没帮上,是叔若拖累你才是。

害你受了伤,真的很对不住。”他的眼睛不日就会好全,反正今生不会再见,也没必要再让他记住自己的脸。

在那之前,她得离开了。

“说起受伤,该道歉的是我。”

“?”

他负手而立,白衣飘然,嘴里却打笑般自嘲:“我自负能保护所有人,却没曾想你在我的保护下还总是受伤,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能力变弱了……”

在面对危险时,倘若强者庇护着弱者,后者自然是不会再冒头,也不会受伤。

可墨叔若不一样,就算是宴绝挡在她身前,她却还想着再替他挡去危险,这种心情自己知道便罢,倘若他想到这点上来,再这么深追下去,问题就大了。

墨叔若干咳一声,“城主您实在是想多了,叔若受伤,是意外,更多的是没有自保能力,城主能力再怎么强大,也不会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边字刚落,墨叔若尴尬的咬着手指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叫苦。

——我在说什么,若是有心听来,不是叫他别离开我吗!



“那日落入地下河,昏昏沉沉间听你说起什么,那时精神不济实是未听明白,你可否再说一遍?”

“……”想起那话墨叔若连忙摇头,“没、没什么,不过是害怕你一睡不醒跟你讲了一些我幼时的糗事,城主没听清再好不过。”她尴尬傻笑,手却不自觉发着抖。

要不是自小习惯了闭口不言,怕早就要暴露自己。

没想十年苦功一朝散,当时忧惧心起,啥都说了,这一天天的,她也心惊胆颤,没想他根本没听清,一时间也不知失落还是庆幸。

宴绝的眼神有些茫然,表情微微透露着不信,“我虽未听清,可分明知道是些很重要的话。”

墨叔若越过他,背对着,坚定否认,“当时那种情况,我又害怕又无助,只想你不要有事。

先时哭了一阵,脑子糊涂得很,当真没讲什么。”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

只是心中总觉不知道会是遗憾,未免总挂念着。

哪一天你想明白了,说出来,我想知道。”

墨叔若食指抠着手心,眼神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心道:我自然是愿意说的,可你当真想听吗?

这话对你来说,太过沉重。

我不想你顾及墨家颜面敷衍我,更不想你顾及我太过温柔。

时间转眼又过了两天。

这日墨叔若跟着方红魈去谷外采药,回来时一身狼狈在谷口撞见云出岫贴身伺候的老妈妈。

方红魈随手揩了一把脸上的泥土,惊讶道:“红姨你怎么来了!”

老妈妈满脸笑容道:“小叶子,城主眼睛看得见了。”

她跳起来,“真的呀!”

夕阳西下,整个世界都好像暂停了运作。

她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发抖,“他……能看得见了……”放下手中的背篓,失魂落魄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方红魈道:“真的是太好了,走,我们去看看!”

墨叔若挣脱她拉住自己的手,后退一步,“我把东西放了再去,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先去吧……”

“也行。”她没有多想,拉着红姨往谷里跑,还不忘催促,“叔若你快点啊。”

墨叔若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哭得双肩打颤,一把抹了脸上的泪,一边骂:“哭什么!

墨叔若你真没用……”

方红魈以为墨叔若会回去的,却没想到她就那样不辞而别。

***

墨叔若连夜离开飞花谷,骑马直奔百越。

这月余过去,也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虽然她去了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能尽一份心。

紧赶慢赶后,墨叔若终于到达了起战的闽越边城夷关。

“来者何人?”

高大的城墙上有士兵吼了声,墨叔若抬头看去,只见城上一排百越的黑龙旗被风吹的凌乱。

元月的风不算冷,也十分凛冽。

紧了紧领口,扬声道:“岭南墨氏叔若。”

“容我禀报,你且先等着。”那城楼上的人回了句转身跑走。

墨叔若跳下马来,抚落衣袖上的灰尘。

不到一会,城楼大门在冷风吹拂中吱哇一声慢慢打开条缝。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月余未见的项景佾。

他穿着一身小队组长的盔甲,不似将军般威风,却有一身铁骨铮铮的气势。

自上次一闹,他已知道她心系宴绝。

墨叔若心虚,也不知他如今是怎么想她的?

正发着呆,他已大步上去,直接一把将她抱住。

“师兄……?”

“回来就好,”他拍着她的背脊,似乎很高兴,“我好怕你就此一去,不再回来。”

墨叔若手悬在半空,推开也不是,抱住也不是,只能暗暗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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