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你们在宫里待得如何？”

“会的。”怀笑先答，“臣妾与妹妹仔细学了。”

朱厚照当然不知道后宫当中在计划这些事情，他正在召见陕西巡抚齐承遂和太仆寺卿王禀。

但官员们知道，三地市舶司皆有准入制，准入制从富商手中收银亦有两百万之巨。

如此要求，被这样平淡的说出来，整得两位姑娘都不会了。

内帑就更让人充满想象，去年西北战事之后，皇帝见于明面的花费就是拨给杨一清二十万两。

其余的便没有浪费过。

这话说得齐承遂和王禀心中动容。

官牧之所以受皇帝重视，其中一条也是民牧害百姓太苦，弄得不好，就可能来个河北大起义。

皇帝的银子也不少，许多人心里也在盘算。

而且说实在的，有人愿意伺候，干嘛要撵走，他才不当那清高的伪君子。

怀笑怀颜心想，秋云姑娘说得果然没错，只要是心思纯善，不犯错误，皇帝其实非常随和宽仁。

陕西马场经过这几年恢复，逐渐增加到了八处苑马场。

“上下用度有节制，则民生之困可解其大半。

老夫浅见，市舶司所得银两，总该要给河工一点。”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

于是外面的长衫都退了去，露出粉红肚兜和白如嫩藕的臂弯。

衣褪半含羞，似芙蓉，笑吐丁香，薄汗轻衣透。

搅乱香堆里，娇无力，浅迎深递，风流谁消受。

朱厚照都没想到，笑着说，“差不多，差不多。

这里都是热气，你们穿得太多，还是脱去几件，否则，头发都要汗湿了。”

其实永寿宫里的两位也在想办法，

到时候出租、收税，都是一笔收入。

“好。

也是这几日朕太忙了。

请你们姐妹谅解，不过你们思路是对的，再忙朕也要沐浴，这时间不算你们耽误的。

咱们借此聊聊人生，倒也蛮好。”

“安定苑经过此番修缮，到明年此时，仅这一处马场，臣就敢担保陛下岁可得马一万匹！”

也不知道是什么过程，反正怀颜就觉得莫名其妙脱去了许多衣服还和皇帝一起泡了水，且热水浸泡的确舒服，好似全身都要瘫软了似的。

沐浴时，他一直闭目养神，皇帝不想说话，其他人也只是在忙活自己的事。

即便是秋云也是如此，她不是那种叽叽喳喳烦人的人，而是会看皇帝的心情选择说还是不说。

怀笑、怀颜两姐妹果然开心，且动力更加十足，“既然陛下喜欢，那便多熬些给陛下。”

梅氏姐妹因为血统的关系，身形比常人要高挑不少的。

“陛下恕罪。

臣妾姐妹二人进宫以来日日享福，不知道如何伺候陛下，以尽薄力，又不敢在陛下忙于朝政时打扰，又请了秋云姑娘来教臣妾，若非如此，每日养尊处优而不思如何报效陛下，心中实是羞愧难当。”

弘治六年，刘大夏以主持修过苏松河道，成效显著。

朱厚照则在想，他或许也该反思反思，既然把人都接到宫里来了，那么还是不要冷落过多，所以他才没有撵人走。

所以韩文哭穷，众人都没当一回事，闵珪说：“浙、闽之银诸位就不要想了。

陛下于奉天门诏谕过群臣，市舶司准入制的银两皆用于百姓！”

担任阁臣的李东阳和谢迁坐在面朝南的主位，感慨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也没敢想过，朝政会有今日盛景。

陛下所得银两若非用于边，则必是用于民，用于己，那是极少的了。”

不管真实的民间怎么样，但至少现在在朱厚照的带动下，朝廷之上生机勃勃的景象是展现出来了。

无论是京官、还是地方官，各个官员都在提一些善政。

而她们两位最为关心的问题，就是那个事情。

“倒也有，不过马政乃陕西最重要的政务之一，臣若是遇上得罪不起的，那也只能向陛下奏报了。”齐承遂倒也是会说话。

“你们……怎么来了？”

正在相谈甚欢时，两名太监拎着食盒回来。

所以近来喜事连连，也就是皇家子嗣问题掺杂在其中，使得有些人开始对王守仁提意见。

这个小贵人看着恬静，没想到心思却大胆。

此外还要有河工！

“……国库的银两每年都是有去向的，官员俸禄、宗室禄米，仅是这些，就已经十去七八，西北还要拨付军饷，老夫这个大司徒其实手里也没多少银子。

再有，弘治十八年江西闹灾荒，拨二十万两，今年尚不知哪里会不会有水灾、旱灾，再预留个三十万两的赈灾银也有必要。

你们说，这个账怎么算？”

梅怀笑是姐姐，所以处处主事，起身便问：“怎样？

陛下喝了么？”

“这些数字，可都是人命啊。”朱厚照感叹，“朝廷近些年在有序的将民牧退出，西北多养五千匹马，就有五千户家庭，一两万的百姓就能脱离苦海了。”

“不说那么些了。

马政还是成效显著的，正德元年，朝廷会再拨银两继续恢复已损坏的马场，你们两位还是要辛苦些，等复套成功，让杨部堂带着你们逐水草于阴山之南！”

其实也很简单，皇帝喝完就顺手写了四个字：甜淡相宜。

现如今宫里的渠道要么是少府，要么就是内帑。

“为什么？”怀颜眨着大眼睛在问。

“平身吧。”朱厚照看她们噗通一声跪下去，老实说脆生生的小姑娘，一个十七、一个十六，行为举止之间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什么似的，他看着也不忍心，“旁得话也不必多说了，既然愿意来，那么就来好了，一会儿帮朕更衣吧。”

“可不可以……”怀颜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她本来是要说什么的，但是话讲到这里，似乎是觉得害羞，眼神一偏，满脸嫣红，难以启齿了。

国库的银子近来也是哗啦啦的流出去，准确的说叫预算，而且皇帝又出奇招，要将每年度的预算公之于众。

朱厚照一个胳膊搂着一个，他仰起头，忽然想起前世，那会儿应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天，“皇帝，是不应该有资格说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的。”

怀颜温婉些，她轻声说：“那明日再做别的好了。”

反正再害羞，那是皇帝的命令。

“圣明无过皇上！”

男女相处之道，如果处于被付出的一方，所要做的非常简单，就是有回应就好了。

“过来，朕帮你们脱。”皇帝亲自上手，给她们一种被动的感觉，这样就不那么为难了。

这些账，离户部近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少府少说还要有近百万两白银。

到目前为止已经确定的花费或者还未确定但肯定有的花费，马政一定榜上有名。

雾气腾腾的房间里原本也没什么异常，一直到他在某个间隙睁开眼，才忽然瞧见身形不对。

有的官员也开口要银两，什么官道、驿站、城墙、寺庙失修，因为大家都知道皇帝有钱，恰逢又有人要到钱，自然就都会动心思。

熬一碗汤忙的多，还是写四个字忙得多。

这个账他还是算得明白的。

秋云一看两人都抿着嘴唇有些犯愁，也知道其缘由，于是便解释：“……听外臣说，近来各地的督抚要员都陆续进京，所以陛下也比平常时候更加繁忙。

两位贵人也不要多想。”

当时许多臣子不同意这奇怪的准入制，结果皇帝这句话一讲，闵珪当场来劲，他是个有个性的人，也骄傲，所以这个时候讲起这个，也是要露露脸。

怀颜还是害羞，但她的性格不善于违逆别人的意思，所以也是声若蚊蝇的说了，“我是在想，陛下喜沐浴，便是再忙也要沐浴，好不好，我与姐姐去……去……”

“……陛下，人生，是什么？”

朦胧画面之中，她们穿戴倒是整齐，但大概是热了脸蛋儿给蒸得彤红，就像是红熟的苹果。

这么多银子，当然要想办法申请一点了。

实际上，如果不是这种性格，叫一个后世人常年待在紫禁城，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要说这么小一个城了，好些人待在大城市里时间一长还要出去旅游呢。

怀笑和怀颜略显失望。

记得家里人与她们说过，宫里的女人最怕时间长了，肚子却不见动静。

朝廷之中，因为事务做得好而圣宠攀升的已经有好些人了，譬如户部侍郎顾佐、刑部侍郎赵慎、太仆寺卿王禀。

他永远能自娱自乐，把时间安排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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