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一片空白。

甚至不清楚怎样出生的，又怎样变成现在这样。

睁开眼睛也是如此。

纯白色中又夹杂些许断点的天花板，分成正方形格子。

墙也是白色。

“今天感觉怎么样？”

醒就见过的护士又来了，拿着记录的本子写写画画，又亲切的换了输液袋。

“谢谢。

感觉还不错。”

苏曜注视着重新挂上去的袋子，那上面写着‘葡萄糖注射液’。

说是自己有些低血糖，加上过度疲累，所以晕倒了。

身上没有任何伤。

病号服干干净净。

手机也放置在床边上。

她靠的很近，声音几乎是在耳边。

“当然可以。”

算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吗？

不清楚。

“学长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本正经，但就算是诱拐，也不是单方面的诱拐。”

“···”

不论如何今天就是苏曜在医院呆的最后一天了。

忒修斯之船吗？

“吃个橘子就会有精神啦。”

吃完面。

她所自称的是，她是女友。

“···”

甚至连名字都是后来才知道。

大概是因为床垫有些旧，苏曜只要翻身就会弄出声响。

拿到那照片在手里，任谁看她的表情都是笑颜，满足的笑颜。

苏曜注视着她。

她突然别开视线，像是不好意思了。

“···”

医生给出的结果是低血糖。

近嘛···

比方说抽屉里拿出个口琴，问什么时候买的，会吹什么曲子。

又明显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老实说，苏曜一个都不认识。

不是的。

但那枕头在什么时候消失了，接着便是和她不算大的宝宝食堂直接相抵触。

“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害怕吗？”

但她也许说的对。

“我家？”

见到她拆开，清理过后捧在手上。

“等这瓶输液完了，你可以出去走走，今天天气还不错。”

再等她过来。

“感觉我好像挺差劲的。”

远到小时候，父母的事。

“我最近正好看到一个理论，叫忒修斯之船。”

名为‘辅导员’的人发来消息。

“那边有个玩偶人，去和他们合影吧！”

“要留在学长那里过夜吗？”

苏曜只能思考片刻，问，“之前你在我家留宿过吗？”

“···”

苏曜试着复述几遍，但完全得不到头绪。

“张嘴？”

“至于那香烟嘛。”

逼仄的卫生间门口放着立式洗衣机。

不明白她所说的珍视的具体含义。

她似乎很高兴。

“学长。”

脑袋像是快炸了。

“学长不愧是能考上冬市大学的呢。”

“那个···”

“对，就是说忒修斯船的木头其中一部分因为腐烂换了新的，到最后因为时间越来越久腐烂的也越来越多全都被替换成别的，这艘船还算不算是忒修斯船？

如果不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

如果是，但它已经没有最开始的任何一根木头了。”

她对自己的爱是真的。

这点即便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也能从现在更加真实的体会到。

身体健康的自己再这样呆在查不出结果的医院里除了增加花销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轻抚着。

护士走前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

“醒着的吧？”

又该做什么？

发呆。

“学长没去过。”

“能和我说说，关于我的事吗？”

“星之所在？”

“啊，忘了学长现在记不得。

总之我先清洗一下。”

“学长以前是不介意让我也使用这个，现在我直接用可以吗？”

“这样又太自以为是了！”

“不知道吃什么的话，那就还是像往常一样吧。”

“嗯。”

乔倾着急的样子苏曜看在眼里，但不想再拖了。

又吃了饭后小甜点。

其实也就是几个小橘子。

她说的是橘子不但可以吃，皮还能用来提神，是全都是宝的水果。

“？”

以及她对自己住的地方那种熟悉程度，怎么看都像是呆过挺长时间的人。

尤其是回到家。

只能去猜。

“没有，到了时间都会被赶走。”

护士说要自己出去走走，可苏曜爬起来到窗边，见到外面的景色总觉得陌生。

格格不入。

“不用担心的，就算学长失忆了，我也还是会把学长当成学长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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